银河岸哪里走了呢,木架上还有他的帐簿,他的衣衫仍旧是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一旁,房间的摆设是那么的真实而熟悉。仿佛下一刻他就会回来冲她温和的笑,民间巷里关于他的传说还在流传,他的影子他的气息充斥在小院里的每一个角落。
触目柔肠断,低眉画朱颜,付予谁看?欲寻陈迹怅人非,无奈天叫心愿与身违。桃花溪里空逝水,星沉月落,人寂画沉碧空徊。
上穷碧落下黄泉,天上人间是生是死,再也无法相见。
罗衣再也站不到那一片花海了,院外的那些桃花,只在初春绽放,再不复往昔的四季灼灼。
欲将沉醉换悲凉,酒醒后,清歌依旧催断肠。
罗衣经常会出现短暂的幻觉,有时会看到他干净清爽的身影,有时会听到他风铃般悦耳的笑声。可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终是妆镜菱花暗,银河岸,他再也没有回来。多少个夜里,罗衣都在噩梦中醒来,梦里是漫天的雪或豆大的雨点儿,,好难过,惊醒后睡去,然后再被惊醒,知道睡意全无冷汗满身,只好起身呆坐,一直一直期盼天明,黎明时又昏昏沉沉的渴睡。头痛的厉害,梦里银河岸滴落在她脖颈的泪沁凉的让她战栗······。
后来,罗衣发现带着他的耳钻便可睡得香甜。她每天都将银河岸的卧室打扫的一尘不染,似乎他从不曾离开。女伴们经常与罗衣一起玩笑戏耍,她们都小心翼翼得不触碰到罗衣的伤处。罗衣比她们想象中的要强很多,她经常主动地提起银河岸,久而久之,大家又像以前一样开心了,什么都不避讳。女伴们语气里对银河岸的赞扬会让罗衣高兴好几天,她们都把他记在心里当神一样看呢,他不用担心被别人忘记了吧。罗衣经常画画、写字或吹箫抚琴,她把银河岸书架上的书挪到自己的书架上一本一本仔细品读,用这种方式在回忆中取暖,握着他的名字入眠。罗衣从来就不会为了谁而颓废,她依然尊崇凌烟万户侯,依然喜读史书,只是她终生不嫁。在她心里,自己早已是银河岸之妻,没有人会像他一样了,她不会让银河岸孤孤零零一个人,爱情或许不是生活中的全部,却足以影响她一生,她早已不是那个讥讽爱情的罗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