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往水缸里灌满了清澈甘甜的井水,她把院子扫的干干净净的,还做了银河岸最喜欢吃的饭菜,罗衣没有忘记将一大束开的正艳的芍药放到了窗台边。如果有一天银河岸回来了,看到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离开时的样子,他一定会很欣慰的。只是等他回来时水会不会浑了?院子里会不会长满了野草?那花儿定然会不见了,甚至是这屋子里都结满了蜘蛛网,还是这院子早已被别人所买去建成亭台楼阁了?罗衣只求得一个心里的安慰,最起码她做的这一切某个人离开时也为她做过,这就够了。待到罗衣把饭食端到房内的时候,银河岸练完剑斜倚着门框等着她。“我说过,你会属于我。”银河岸的口气中有一种胜利的愉悦感,这是在多年的争斗生涯中形成的一种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意识。罗衣别过头去。“你怎么哭了?我银河岸的人不是一直都很坚强的么?“一抹笑意漫上了他的唇角,“坚强到让我误以为你不会哭。”银河岸知道作为一个女子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他不禁为她有些惋惜,如果她像别的女子一样听话,想方设法讨好他,小鸟依人般顺着他,或许他就不会做出这么偏激的违背他初衷的事情,或许他就不会那么残忍。他银河岸平生最恨别人自以为是的算计人,最恨言而无信之人,这个罗衣既然决定了要和他成亲就该老实本分一点。只是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的罪恶感这么深重?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很脏很卑鄙。从这些日子看来,她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甚至还有其他女子所不及之处,为什么自己一定要折磨她呢?这时银河岸痛的面色苍白,他用手紧紧的按住了自己的心口,那痛越来越剧烈,直到将他刚才的疑问一点点的抹掉,那痛苦才消失了。罗衣不看银河岸一眼,对他的话亦是置若罔闻,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他很快就会明白的,如果真要说她属于谁的话,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冥界。
今天的银河岸似乎很温顺任由罗衣为他穿上大红的喜袍,为他束发、夹菜盛饭。罗衣挽着他的胳膊迎接女伴们和她们的丈夫、孩子。一切都是喜洋洋的,每个人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开心。众人都夸罗衣好福气,银河岸似乎也很开心的陪着客人说笑畅饮。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从不将私人恩怨与大是大非混淆在一起,在众人的面前,他会是一位出色的丈夫。罗衣时不时的看着银河岸发愣,这时的他是多么像她所思念的那个银河岸啊。正如赫尔子征所说,银河岸那寒冰般冷冽无情的眸子和残忍的举动都只是针对她而已。他一直都是善于权衡利弊的人,不会将私人的恩怨情仇公之于众,更不会让别人看到他的弱点抓住他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