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妃没有机会再到冷宫中去看望老宫女蝶妃,她开始忙于读书,曾经的严小糖是不喜欢看书的,但此刻她逼着自己懂得清宫的人情世故,也学会如果勾心斗角,她总是笑容可掬,读书时更沉静,很少说话。李莲英也看出她是一位非同寻常的女子,他一直在太监中争着继续当她的仆人。
她开始更加谦卑恭顺,即使被皇上宠幸有加,也不忘时常去向皇后问候和请安。她喜欢皇后慈安,每当她看见她的脸,心里就涌起一股温暖。尽管她知道皇后永远不知道她们在未来世界里是多么要好的朋友,但她始终用自己的善意来待她。因为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历史教科书中的慈禧和慈安,始终和睦相处,不曾互相伤害。在这个深宫中,有一个互相支持的朋友,是甚为难得的。皇后自入宫以来,无数妃嫔先后献媚,也相互踩踏,早已见惯不怪。
对于懿妃的热情礼待,她始终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皆以宽厚的态度对她,但保持着一种应有的距离。
后宫多年,自保是必要的,无论关系是多么要好。
而正在小糖努力为帮助现有身份提升自己地位的同时,一件她万万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娘娘”,侍女燕儿走进卧室,小心地关上身后的门说,“你没有注意满月来了又去,而你一直没有见红?”
“是吗?”懿妃内心一惊,难道……
太医诊治后,欣喜地向众人宣布:懿妃娘娘有喜了。
咸丰大悦,重赏后又向储秀宫加派了宫女嬷嬷,好生伺候着。他抱在懿妃,亲昵地说:“兰儿,你真是一个有福气的女子,观音托梦显灵了!朕要亲自去还神!”
她表面羞赧地笑着,心里却充满恐惧。生子……这是一件多么让人害怕的事情,小时候和妈妈睡一张床时,她总是喜欢问,我是从哪里来的?生我的时候很疼吗?看电视里那些女人生孩子总是痛得死去活来,还有包青天里常演的《狸猫换太子》,自己目前身份显贵,怀孕后又成为众妃嫉妒的焦点,随时会有被害的危险。
而她怀孕的消息,荣禄知道后,会不会恨她?
已入深秋,御医们开始为她的健康担心。由于等待,她变得非常憔悴,皇后来看过她几次,还带了很多补品,她似乎也在期待着孩子的降临。孩子没有出生她愈加虚弱,她吃不下饭,也睡不好觉。日子一天天过去,每天都显得很长,有时候她能感觉到孩子在肚子里踢她。那时她会涌起一阵温暖的母爱,可瞬间又被这个隆起的肚子吓到,这个身体不是她的,一定不是她的。严小糖还是一个处女,她在读书,怎么会变成清王朝怀孕的王妃呢?
如果这个消息让妈妈知道了,一定会吓晕过去,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有了一个做王妃的女儿,还当上了外婆。
时值多事之秋,消息从大清帝国的四面八方传来。她偶尔也会翻阅皇上的奏折,皇上告诉她目前整个国家的情况,南方的汉族长发叛军已经占领了南部都城南京,许多人被杀。这让她感到南京实在是个悲情城市,想起的南京大屠杀血溅全城,这座城市从清朝开始便多灾多难,难道附着在南京城里的灵魂,一直都活在被杀戮中无法逃离吗?那些叛军非常凶猛,长驱直入,大清军队至今战斗未赢。
咸丰日日焦虑难耐,他终于忍不住指派荣禄率10万大军前往南京,驱逐叛军。她每日都在焦急的等待着,唯恐收到不好的消息。
尽管外面腥风血雨,但她的任务依然是好好安胎。每天早晨,她洗浴并穿好衣服之后,御医们轮流伺候她,号脉,观察她的眼睑,检查她的舌头,闻她呼吸的气味。然后他们用三个小时讨论她当日的身体状况,意见统一以后,开出药方并选用的药物,配制成药汤请她喝下去,那作呕的气味让她一次一次想逃离,但她还是吞下这种药汁,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她肚里的孩子不是个普通的孩子,而是一个属于所有人的——作为他们的君主的孩子,而且她坚信这是一个男孩。
那是历史的必然。
这些日子以来,她爱上了在皇宫里散步,当太阳高照没有凉风吹来时,她会带着李莲英在院子中间散步,穿过走廊,走在玫瑰红的高墙之间,高墙之间像是狭窄的街道或者胡同,空无一人,而这些窄巷把宫里的院子连接在一起。
太和殿的大门口,矗立着两座汉白玉的华表,上面有雕刻的龙缠绕。
她常常喜欢久久的驻足观看,她想,垂帘听政到底是怎样做到的?如果我腹中的是男孩,那要把历史继续,难道这只是一个傀儡孩子?荣禄呢?此刻的他正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她从不担心他的安危。
她相信历史,荣禄必然是慈禧身边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在没有垂帘听政之前,他不会就此消失。
第二年的春天,阴历三月,天空晴朗无云,懿妃波澜不惊地生下了她的第一个儿子。那种剧痛袭来时,她轻轻闭上眼,脑子出现了妈妈温和的脸,每次她痛经时,她都会做好姜水端到她床前,温言细语地安慰她,还有浩子,在她的特殊时期还常常会为她准备热水袋。而现在,他俩又知道她在忍受着怎样的痛楚吗?
“娘娘,这是一个皇子!”,接生婆欣喜地宣布, “一个男孩,十分健康!”
她已经被生孩子时的痛楚摧残得半昏过去,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打起精神抬起头,就这么突然地看见了自己的儿子,那是一个漂亮的小婴儿,他粉粉嫩嫩的,眼睛好像还睁不开,在接生婆的手里,小胳膊腿儿四处乱动,张着嘴大声地哭。
夜幕降临,那是个美好舒适的春夜,外面院子被灯笼的光照亮,她躺在床上,透过花格窗户,看到集聚在一起的王爷、妃子和太监,她看见那个荣禄的侧影,她能清晰地认出他来。他娶了郡主,目前也进入皇族,他和其他人一起站在祭台外侧,身穿绣着金银图案的缎子袍服。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知道,他的心情一定比她还要更加复杂。
这是皇家的第一个子嗣,无论从他还是他母亲的地位都毫无疑问会继承帝位,这是为新生儿祭天的时刻,咸丰帝站在祭坛前,大声向上天念着祝词,感谢并宣布他的嗣子。众人神情肃穆虔诚,小糖很想加入到这场祈祷中,无论是为了这个孩子,还是为自己这场特殊的清朝经历。
(未完待续。如果你喜欢小糖作品,请一定要【点击阅读】【收藏此书】【我要推荐】【推荐出版】,严小糖读者QQ群刚创建,欢迎亲们加入:6086633,情节发展需要你的推动,故事有你的支持才更加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