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竹林,眼前便赫然耸立起一座暗青屋瓦白墙的大屋,莫惜领着皖滢走进,再穿过后便来到了一处小潭,潭中站立着一座凉亭,四角像鸟儿张开翅膀那样翱翔时的高翘,每个角尖挂着一只漆金铃儿。
因是隔着一层薄雾,皖滢看不清亭中娇儿的模样,但忧伤空灵的琴音却冲破冲冲阻挠传入皖滢耳间,美,皖滢从未听过如此令人心伤感动的琴音,“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身侧的莫惜朝亭中人儿轻唤了声:“小姐……”
琴音戛然停止,片刻后,皖滢才听见那人儿低清婉转的嗓音:“是有客人了么?莫惜且带她过来罢。”
莫惜偏过头,朝皖滢亲和地说道:“小姐请。”
皖滢微笑着点了点头,回头朝一脸好奇的钰儿说:“钰儿,在此等我。”
钰儿心不甘,情不愿地“哦”了声,垫着脚,似乎想看清楚亭中的人儿,但终是徒劳。
那层薄雾就像是蒙在眼前的纱布,使人看不清,摸不着。
在看了眼有些失落的钰儿,皖滢便跟着莫惜走进了亭子。
眼前的人,
容貌绝美,眸似寒潭,俏挺的鼻,双眉如柳,一头乌墨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脑后,用一根墨绿丝缎带松松系住。
全身透着一种遗世独立的冰寒之气,神情淡漠冷峻。
青袍在四面通风的亭中随风而舞,竟是一尘不染,令人惊叹。
再看去,不得不赞其人如玉,发如墨,眼如琉璃,眉如细柳,唇似红霞,齿似皓雪,一张美丽容颜绝世倾城。
明明就是这样一个绝美的人,身上偏又散发着傲然冷漠的气息,给人的感觉却又是那般空灵。
她的一身气质独特不凡,宛如万物的宠儿,浑身上下无一不是好看得迷了人眼。
这宫中竟还有如此这般的人儿。
恍惚中,那人儿以优美地拂袖起身,身侧的琴竟素雅干净,无任何花哨的装饰,只有琴角雕刻了两朵泛银边的暗红兰花,展现在眼中的似花随风舞的自在写意,再嗅去,竟能隐约地闻见兰花幽幽的暗香。
刻者是个懂画意的高手,看似不经意地寥寥刻上几笔,却已是神韵全具,直逼真花。略显简单的线条中弥漫着沉重的哀伤,那花你越是细看,反倒看得人越是难过,再回味到刚才上官秀女所弹的曲子,似乎是向人倾诉自己不由地悲怆。
皖滢心中大侃:这上官秀女可真是个妙不可言的女子。
面对同样一个身后充满故事的人儿,皖滢只觉心中有股热流淌过,皖滢与她,亦真是相似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