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泉水拥抱着颜流布满青紫色吻痕的身躯,畅快无比。颜流抬头,见珞随站在池边,唯一的一件外衣已褪至腰间,露出赤裸的上身,妖冶的玫瑰横在左肩,娇艳而逼真,不由警惕地开口:“你要干什么?”
“沐浴。”没好气地丢下两字,珞随甩开外衣,耳根有些微红,动作却毫不忸怩,瞬间进入池中,水流的速度快了些许,“昨夜泡着澡,好端端地被人搅了!”
嗯?颜流身子一震,疑惑地望了他完美的侧脸一眼,方朝着离珞随最远的距离退去。
那般的狼狈,是因为她吗?即便如此,她也无法原谅他昨夜的行径!她就好像是他私有的玩具,既不喜欢,又不容忍他人觊觎,唯有他能玩弄、蹂躏……
尽管已是离珞随最远了,颜流周身还是忍不住颤抖着,恐惧,塞满了她的心。身体的疼痛还在继续,每每忆及昨夜他的残暴,满满的恨意都会涌上心头,撕扯着她的灵魂,叫嚣着,想哭,却始终不忍流下泪水。流泪,就代表了她的屈服,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眼角的余光瞄到颜流的不自然,珞随低了头,淡淡的失落充斥在靛蓝的色彩间,“哗啦”一声,站起身,到屏风后穿上干净的衣服,朝门外踱去。
“这里没有适合你的衣服。屏风后的那套,先将就着。”
淡淡的音调传来,颜流抬头,只看到冷淡的背影。是呢,他会怎么做呢?夺了她的身子,说对她负责,娶她为妻吗?不可能吧……不过是一个冷情的男人罢了,又怎会在乎她这么一个卑微的女子的贞洁?离开吧,歌颜流。他的身边,没有你的位置。
起身忍着疼痛走到屏风后面,拿起珞随的衣衫穿上,颜流站在镜前,看着镜中那个穿着过于宽大衣服,脸色娇艳,犹如新妇的自己,嘲讽一笑,转身不带走一丝云彩地离开。
脸上的半面妆已经卸去,如今的她,只是歌颜流。自私点,就这么离开东京,李师师那个名头,就由水玥去担当吧。
回到方才的房间,暧昧的气息已然消逝。淡金色的阳光闪耀着,有种温馨的感觉,可惜,在这经过一夜的风暴,她早没了欣赏的兴致。
站在床边,看着床铺上那朵比杜鹃啼出的血还要红艳的血花,抿唇,握紧了双拳。俯身用力扯下那层布锦,颜流一把扔在了角落,看着它颓丧地躺倒在地,心中的怒气方才消散了些许。
床边满地的衣裙碎片中,一方完好的雪帕静静地躺着,不显眼,颜流却一眼望进了眼底。伸手捡起它,见到帕上银色的枫叶,目光暗了暗。果真是那方帕子,他舍弃的帕子,她收起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