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还能活多久？”

    诊疗室内，林娜刚一坐下，便单刀直入地问面前的医生道。

    “嗯？”

    正翻阅林娜病历的徐至臻抬头，见林娜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便又低下头，例行公事地询问了一句：

    “你就是林娜？怎么就你一人过来？上次我没通知你这次来医院，要与监护人一起来吗？”

    “我没监护人，只有我自己。”

    林娜的态度很淡漠，简单回答了他的话后，便又重新提起之前的问题：

    “医生，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还能活多久？”

    “啊，这个病嘛，复查的结果和当初检查的结果并无出入，的确是癌。”

    林娜的问题迫使徐至臻再次抬起头看她一眼，沉吟片刻，打算用最委婉的方式来告诉她病情：

    “依现在的情况看来，虽然你的病情有些复杂，可是你也别怕，其实这个病只要积极配合治疗，像你这样的情况，五年生存率能达到百分之六十，你的病发现得也比较早，所以生存率甚至会更高的。”

    “是么？”

    林娜垂下眼，对医生的话有些失望：

    “五年生存率只有百分之六十吗？那也就是说，即使我做完手术，运气好的活过了五年，却还是有复发可能。医生，你现在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其实这病也没有那么可怕的，在治疗之后，很多患者都活过了五年，有人甚至还活了十年。”

    徐至臻继续斟酌着词语，可他也知道，即使他再怎么小心地说话，亲耳听到自己的病情，对病人来说，都是沉重的打击：

    “只是你现在的情况，比别人复杂的地方是，你现在，似乎还有身孕。因为手术完之后要接受化疗，所以这个孩子恐怕……”

    “孩子，必须打掉吗？”

    林娜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其实她的病怎么样都无所谓，可出于女人天生的母性，要她放弃这个孩子，却万分艰难。

    虽然林娜知道，就算她豁出性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也不可能给他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毕竟能做一个母亲，是大多数女人的梦想，孩子又是最无辜的，却要因大人的问题而被剥夺了继续生存的权利，这叫她于心何忍？

    “对，这孩子是一定得打掉的。”

    徐至臻看着林娜迅速变得苍白的脸，单薄的身子似乎还因他之前的话而微微颤抖，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但身为医生，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明白的：

    “可是你得这样想，孩子没了可以再要，毕竟你还年轻，将来还有无限可能的。”

    听了徐至臻的话，林娜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站起身，说道：

    “医生，这事能不能先让我考虑一下，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