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惊异不已,一局分明未曾下完,胜负之数还未见分晓,这蒙着面纱的奇怪的少女却已成竹在胸。沈雅言对水柔的举动也颇觉讶异,可当她再审视全局时,才发现一心求胜,早让她没了退路,而水柔凭着几颗苟延残喘的棋子,轻而易举地扼住了黑子的咽喉,任黑子如何嚣张,也是动弹不得。沈雅言投子认输,直觉告诉她,这位蒙面少女绝非等闲之辈。
“一心只想着把别人杀得片甲不留,往往会把自己推入深渊。”水柔站起身,由白虎扶着,正欲离去之时,沈雅言却忽然接上了她的话“做人有太多的逼不得已。”
“但是,怀着悲悯之心的人,永远受着神灵庇佑。而逼不得已,仅仅是一个借口。”水柔不等结果宣读便带火姬离去。留给沈雅言一个值得沉思的话题。
“刚才与我对弈并不是沈雅言。沈雅言是大家闺秀,举止投足中都透着高贵典雅,绝不会下出如此狠毒的棋,所以,我敢断定,她被人附了身。”水柔与火姬并列行走着,水柔向火姬坦言心中想法。
“并且附在沈雅言身上的不是妖,还是一位神。不然,他怎么能瞒过我们的眼睛。”火姬附言。忽然火姬与水柔几乎同时想起一个人。“诛刹童子!”
“对,现在只有他最有可能,真想不到,才数十年,他的力量竟已到达如此可怕的地步。”水柔的眼里扫过忧郁,即使是蒙着面纱,却仍是楚楚可怜,
“难怪风行如此重视她”火姬在心里暗叹。
一阵笛声就在此时悠然响起,仿佛专为衬火姬的心思而来,水柔是爱音之人,不自觉地,便放下了烦扰,心随音动。嘴中还喃喃而语“好熟悉的曲调。”思绪回到了十年前。在那个桃花盛开的季节里,那个斜倚在树上为她吹笛的,与她定下十年之约的小哥哥。正是靠这首曲子让她注意了他,让她记住了他。
“会是他吗?”水柔顺着笛声寻去,却见一牧童正骑牛经过沈家后院,手中握着一只粗制的竹笛。她笑笑,回转身去,是太傻,不过水柔相信她的小哥哥会来找她。这是她唯一唯心的地方。尾随追来的火姬忙关切地问“怎么了?”
“只是觉得这曲子好熟悉,小时候听过一回。所以追出来看看。”水柔掩藏好失落,轻描淡写地回着火姬。
“这是青城很普通的民谣好不好。随处都可以听见的。”火姬一面与水柔从后门回沈府,一面笑言道。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火姬问着,她向来好刨根问底。
“没什么,你还是把心思花在你那些阳奉阴违的星宿身上吧。”说着水柔加快脚步,免得又遭追问。
许云昊收好笛子,整了整衣冠,叩响了沈家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