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传来笃笃的敲门声和云芷焦急的低唤。
头好疼,又昏又胀。
我翻了个身,随手拉上被褥捂住脑袋,又要昏昏沉沉的睡去。可外边的声音却不罢休的响个不停,我头疼得更是厉害,似要炸裂了般。闭着眼摸爬了半天,我才起来凭着感觉跌跌撞撞的往门外走,好不容易把门闩拔开,我转身,脚下一个趔趄就跌坐在了地上。
云芷立即手忙脚乱的要来扶我:“啊,你怎么了?有没有摔着?”
我挥开她的手,干脆就坐在地上,仰着头半睁着眼,冲她咧嘴笑:“你会陪着我吗,云芷?”
“你喝酒了?”她皱眉,又伸手来拉我,“郑太医等了你半个上午还不见人,你竟喝了酒在这里?”
我重重点头,下巴都贴到胸口:“嗯,我喝酒了,嘻嘻,真好喝,我不知道,原来酒这么好喝,脑袋里乱得像浆糊,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不用想呢,嘻嘻。”
云芷搭着我右臂,扶着我慢慢往床边挪,不理会我的胡言乱语。费了好大劲儿才将我安置到床上,她掖完被角,轻拍我身上的被子:“雪妧,醉了就好好睡一觉,我去跟郑太医说一声。”
“不要,云芷,你还没说会不会陪着我,”我拽着她的广袖,眼前闪过一道亮光,我转眸看向横梁,无影正眼神脉脉望下来。
我闭眼撇开头,手上却奋力晃着云芷的手臂:“云芷云芷,梁上有一只大耗子,鼠头鼠眼的,闹得我睡不着,唔,大耗子,你帮我把他赶走好不好,赶走他。”
云芷转头往梁上看:“没有啊,哪里有耗子?”
梁上已无人影。
我绽开脸,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唔,逃走了,嘻嘻,被你吓跑了。”
云芷当我是逗她,无奈笑笑,哄着骗着让我睡觉。
得她允诺,会守着我睡,我才心满意足的闭上眼。毕竟是真的晕,很快我就又浑浑噩噩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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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过来时,云芷不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感觉好了许多,头不疼也不晕,可心内还是绝望还是难过。半醉半醒间,我从来不曾忘记,哀伤从来不曾远离。
若是知道借酒浇愁愁更愁,我昨晚也不会缠着无影到皇宫酒窖,偷了酒来给我喝。
我取出枕头下藏着的紫锦囊,内里有一张字条,只写了三个字——夺君宠。我一直看着这三个字,一直看着,恨不得用双眼在上面盯出一个洞来。
终于,我恍然笑笑,将字条塞进嘴里,不紧不慢的咀嚼,然后咽下。
特制的面筋纸,还沁着丝丝甜意。
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