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燮对着逸王已然恢复了温和之色，却又突然睨着我，眸光闪烁，他似笑非笑道：“六弟若是喜欢雪妃的霓裳舞，朕便把她赐给你如何？”

    我愕然望着他。

    逸王亦微微吃惊，不过很快便平复，依旧笑意邪魅，拱手推辞道：“臣弟惶恐。皇兄心仪之人，臣弟岂敢觊觎？”

    楚天燮眼中厉色一闪而过，却是朗声笑道：“也罢，朕委实舍不得割爱呢。况且，朕素知六弟知分寸守本分，自然是不会觊觎不该觊觎之物。”

    是的，逸王不会觊觎，因为他会把他看上的东西直接夺过去，何须觊觎？而我，左右是逸王看不上的，遑论觊觎。

    目睹他们之间的明潮暗涌，我心中唯有自嘲。

    逸王淡淡而笑，随即告辞，临去前瞥了我一眼，眸光坚定决绝。微一刺痛，我的心瞬间便定了下来，因为它，已经沉入了谷底，无可挣扎。

    他曾说，我的霓裳舞轻逸灵动，飘然若仙，为天下之最，不可轻易而舞，一舞必中，必当凌绝顶。

    而今晚，原来是他有意让我在楚天燮面前作舞。

    为了让楚天燮意外惊喜，他竟不惜将我置于险境。他真的以为，仅凭一支舞，楚天燮就可以对我死心塌地，就会任我所为不追究我那些百出的破绽吗？

    终不免有些心灰意懒，可我却止不住的想笑，冷笑，自嘲。

    “阿妧，”楚天燮嘴角微动，却是毅然撇开头，“别这样对朕笑，你当你笑的凄楚笑得萧瑟，朕就心疼了，就不会计较你对朕的欺瞒算计么？”

    心疼，欺瞒算计？

    我心内细细琢磨这两个词，豁然开朗。

    楚天燮对我并无方才那么大的怒意，似乎也并未将我和逸王怀疑到一处。如果他还会心疼我，为什么不利用呢？

    也许，真的有效。

    我还是笑，望着他愣愣开口：“皇上不喜欢阿妧跳的舞么？皇上不喜欢，阿妧不跳就是，为何要将阿妧赐给别人呢？阿妧终于知道了，阿妧就是皇上养的宠物，高兴了逗逗玩玩，不高兴了就可以转手送人。”

    他定定的凝视我片刻，随即一拂袖，语气不软不硬道：“莫要胡搅蛮缠，你明知道朕只是试探逸王。”

    我嗤笑：“原来如此，阿妧只是皇上试探别人是否怀有二心的棋子。”

    “你——”楚天燮闻言，恼怒的瞪着我，提步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霍然回过头将外衫脱下，罩在我身上，然后一把拉过我半拖着走，“你可仔细思量着吧，回宫了要如何给朕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