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回踱着步子,长裙曳着地面簌簌作响,绢帕绞在手心里,是满掌心的焦急纠结。
倒不如乍听消息时那般担心无影,他武艺高强,想来一场火是奈何不了他的。只是这火起得蹊跷,偏挑在今晚在这个时候,也许是逸王所为,以便争取时间让我获悉他的计划,可我深心里总有股莫名的不安,仿佛有什么我忽略了的很重要的事情,将要发生。
西窗,背对着戍守的侍卫,一抹暗色的身影闪过。
我立即精神振奋,余光瞟过束手立在一旁的浣紫,她低垂着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迅速转身,长裙随着我身形的旋转卷上圆凳的一只脚,带着凳子砰然倒地,它轱辘辘的还滚动了几步。
“娘娘小心!”浣紫轻呼着上前,弯腰就要扶起滚在地面的圆凳。
我微微而笑,站在她身后对她后颈扬手一掌劈下,她闷哼一声,被我小心的扶着弯倒在地面上。我刚抬头,眼前便是一花,淡淡的木樨香气弥散开来,充盈于室。
暗影飞绕到我身后,在我耳边低低唤道:“洛冰。”
温热的气息喷薄在我后颈口,我极不自在,迅速转过身,无影含情脉脉的邪肆笑颜便跃入眼帘,我退后几步,轻蹙着眉头问他:“今晚是怎么回事?王爷有计划为何不通知我?”
他笑意敛去,眸色沉沉的盯着我:“你有必要如此避开我吗?”
我微愣,方才后退并非刻意,像是……出于警惕危险的本能,只是,他未免太过计较了。然,他跟我计较,我却不能同他一般见识,我此刻急于知道逸王的安排。
想着他素来吃软不吃硬,我转过身执起几案上的茶壶,斟了茶双手奉给他:“喝杯茶润润口。”
他接过仰头饮下,双目却牢牢攫着我,眸光晦暗不明。突然,他手上的空杯斜飞出去,直直的射向帷帘之后。
伴着一声惊呼,浣青抖着剑刺出来,还未迈出步,她就直扑扑的栽倒下来,裂开一分为二的杯子半只被她避开钉入红木房柱上,半只切入她的脖颈正中,深深嵌入。她扑在地上吐着血抽搐几下就无声无息了,血却源源不绝的涌出来,淌了一地。
我呆呆看着她,末了,惊惧的望向无影:“你……”
“偷听我们的谈话,她非死不可。”无影拣了张圆凳随意坐下,沉着嗓音说。
她不该生出异心,偷听我的谈话,落在我手上她也必定没有活命可能。
我方才惊惧,只因为无影的功夫,浣青功夫不弱,至少在我之上,否则也不能隐匿在帷帘之后而不被我察觉,而无影只用一只杯子就让她在半步毙命,他的功夫……
无影眸光微微一闪,随即倒了杯茶抬手递给我,谑笑道:“喝杯茶压压惊。”
我面颊发热,立即挥开他的茶,装模作样对他横眉瞪眼:“谁说我受惊了?我只是在头疼要如何善后。”
他睨着我,眼里兴味十足,面上挂着浓浓笑意,看了我半晌,直到我气势减弱将近于无,他才眯起眸子低声说:“不需善后。”
我正琢磨他话里意味,他却猛然起身,袭步自我身后,迅雷不及掩耳的出手点中我肩颈几处大穴,单手一带我就直挺挺的被他纳入怀中,他低头笑望着我:“不需善后,洛冰,我来带你离开。”
我倏地睁大眼,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却奈何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着急的对他翻眨着双眼。
他不为所动,一手从腰侧取出一只酒囊,用嘴拔开塞子,捏开我的嘴细细的灌倒下去,动嘴轻柔,神色亦是温和:“冰儿乖,闭上眼睡一觉,你就能永远的离开这些纷纷扰扰了。”
无影是来真格的。
酒液热辣入口,我又惊又急,却只能感受着液体顺喉而下,酒倾囊入腹,很快我便觉得后脑晕沉,思维胶着混乱起来。
他俯身舔去我唇边淌出的酒迹,索性就着我的唇吻起来,我恼恨至极,困难的瞪大眸子怒视他,很快却无力的缓缓合眼,在他的浅吻里遁入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