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鹰点燃了一只烟,坐在窗前的摇椅上,紧闭着双眼,思绪开始飘飞,开始神游。丽江好美,美到让自己变得愚笨,变得自然,变得更属于他自己。在这样一个地方,没有城市的喧嚣,只有远古的牵绊,恍如隔世的感觉,一切都好像曾经见过。如果在这里,有一个相爱的女子,两个人一起,看细水长流,该有多幸福?
“初月,月月——”赵鹰不安地站了起来,仔细地看了房间里的每个角落,在卫生间里看到初月掉落的长发,拾起。初月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已经离开了,不在这里了,没有人陪他看细水长流了。
赵鹰的心随着初月的离开而离开,刚才还想一生一世,细水长流,现在马上就想找到初月,因为暂时失忆的初月还不知道她状态的好坏,于是担心她会不会丢掉。但是还是只有一个最大的可能,初月回到了江州。
赵鹰也收拾了东西,退了房间,然后就飞奔机场。路上的风景,在那个时刻,黯然失色。他要第一时间内赶到江州,然后确定初月是否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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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初月,已经坐着早一班的飞机回到了江州,一下飞机,初月就感觉到熟悉的海风,这个从小长大的城市亘古不变的熟悉感觉又回来了,这里没有丽江好,给不了她要的岁月静好般的感觉。但是这里,有父母,有朋友,有纪磊。
那个大男孩,他还好吗?他是怎样从丽江回来的啊?走的时候还发着高烧,心里一定都碎了吧!此刻,他会怎么样?他还会不会原谅我?虽然我什么都没做,一切都是误会,都是误会而已。初月的心揪揪地疼着,爱与被爱往往都是伤得比较深的,难以愈合。
午后的太阳依旧很大,初月拖着行李,走在曾经和纪磊的出租房,敲门,没有人开门。于是,更加努力地敲着,喊着纪磊的名字。楼上的大爷在楼梯那说,“姑娘,你找谁?”“我,我,我找租房子的人——”
“姑娘,我下来就是想告诉你,你别敲了,这个房子已经卖了,不再出租了。恐怕你找的人可不能在了。”
初月果然不敲了,只是摸了摸这扇门,然后便离开了。
初月走进一座高高的楼宇,上面树立着纪氏兄弟四个大字,初月匆匆地走进去。“您好,您找谁?”一名保安人员拦住了初月。
“您好,我找纪磊。”
“哦,我们小纪总好多天没来上班了,您还是不用上去了。”
“纪垚,那纪垚在吗?我是报社记者,可不可以见他?”
“对不起,我们纪总,没有预约是不予接待的,您请回吧,或者改天再来,记得提前预约。”保安像背诵课文一样和初月说着
初月看了他一眼,大公司是规矩多,可是真没见过规矩这么多的。于是转身离开了。
海洋,海洋,接电话啊!初月心急如焚地等待着电话的接通。
“喂,月月,你怎么才打电话过啦啊?”海洋压低着声音说着。
“纪磊还好吗?”
“回来之后一直在昏迷,高烧不退,嘴里总是在喊你的名字。”
初月再也抑制不住,心情在今天早上莫名其妙地在赵鹰怀里醒来的时候就开始累积,然后想到纪磊怒气而走的那个早上,一路飞奔回江州,然后几处寻找都不见,她以为纪磊在故意躲着他,她以为此生可能不会再见到纪磊。为什么?为什么伤害要比爱来得更快呢?
“海洋,我想见见他。”
“好吧,你过来吧,你过来吧!康复中心612室,我等你。”
初月把行李撇在了路旁,打了车就来到了康复中心,在路上,她不断地催促司机师傅要开快,要快开,司机看她焦急得心都要蹦出来的样子,就飞快地开了起来。
电梯,总是很多人在等,每个楼层都停,好像故意的。初月跑到了楼梯间,疯狂地向上跑着。没跑几步,就开始气喘吁吁起来,腿开始酸痛,难以支撑地向上跑着,她的信念就是他。
终于跑到了六楼,推开了612室的门,轻轻地走了进去。
病床上的纪磊,脸已经瘦削得不像样子,下巴上长出了短短的胡子,眼窝是深陷的。这幅画面直抵初月的心房,痛得心尖在滴血。在心里反复地说着,一千句一万句说的都是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