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外的驿道上,缓缓驶来一辆淡蓝色的马车,驾车的是一位年轻女子,身穿紫色裹纱长衫,同色腰带上镶着似半圆的不知物状的饰物。
她似乎并不急于赶路,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鞭着马车。
她不催,那匹拉车的白马也并不着急,鞭子来了,紧走几步,然后继续慢悠悠地晃。
“秋凉,你若真按照你家爷的走法,等我们到杭州,国丈大人的寿诞怕是过完了。”瞿衷掀开帘往外望去。
“你可下车骑马而行。”司马晔淡淡一语,抬手抚开瞿衷的手,放下车帘。
瞿衷压低了声音,凑到司马晔耳边,讥笑一声,“你仍怪我?”
司马晔闻言,并不答语,只是轻轻地推开他,取出茶,撮了两撮放入两个水青色的瓷杯,然后取过小炉上已煮好的开水,冲泡起来。
瞿衷一直注视着他的表情,见他全然的认真,让瞿衷没有来地觉得安心。
“尝尝吧。”司马晔端起茶,抿了一口,然后望着瞿衷,“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
瞿衷愣了愣,随即坦然一笑,也端起一杯,细细品着。
初时极其苦涩,喝下去后,便渐觉舌底生津,如饮甘泉,沁人心脾。
“好茶。”瞿衷轻笑。
“这是苍翠。”司马晔随意的笑着,停了停,又说,“是去年居落尽山时,秋凉亲手采摘的。”
瞿衷若有所思的忘望了他一眼,“那时,兰姑娘可在?”
司马晔掀起车帘,抬头看了看红霞尽染的天际,淡淡的说,“秋凉,今日便憩在凤仪楼吧。”
瞿衷敛眉,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
“满目青山空且远,不如怜取眼前人。瞿衷,珍惜眼前人吧。”
瞿衷不语,只是随着司马晔的目光望着帘外。
车外,秋凉握鞭的手微一颤,然后,扬鞭。
马车绝尘而去,扬起一路灰尘,纷纷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