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浅滩湖上空,跌跌飞扬。
东院此刻已早早灯火通明,热闹不已,院中央摆好了大方桌,各式的菜肴佳品,水果点心琳琅满目,伺候主子们的丫鬟小厮谨然有续的穿行。
已近戌时,当弋奚不慌不忙的来时,庭院中,席间之人已差不多到齐。
见她迟迟到来,五夫人正欲训斥,弋广侯先她出声,“漾儿,就差你了,来,快快入席吧。”
五夫人明智禁声,而是转而附和弋广侯的话,“漾儿,爹在叫你呢!还不快入席就坐”。
此时,席间的人全都盯着晚到的弋奚,她迎着这些或不满或漠视或探究意味不明的眼刀走向席间。
上席坐着弋广侯和大夫人,大哥弋郅笙今晚也在,他坐在大夫人下手第一位。
弋郅笙是京巡卫队的,于宫里任职,经常不落家。
老四弋颢挨序而坐。
最后就是经常爱低垂着头的弋兹。
而弋绥扈的下首却坐了个弋奚不认识的白衣男子,五夫人和三夫人都依次坐于他之后。
所以弋奚只是走到弋老爷和大夫人的对面坐下,隔着那长长琳琅满品的桌。
但大家似乎忘记了未向弋奚介绍那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可能在她没来之前就已介绍一次了,也可能是认为没这必要,反正没人再对她讲。
“人都齐了,大家就都动筷吧!”弋广侯首先举筷,长主发话,大家也都开始举杯吃菜。
“来,老三,尝尝这个。多吃点。”弋广侯不时的亲自给那人夹些菜。
“斟墨,这个是你娘亲以前最喜欢吃的,你也尝尝。”大夫人也频频亲和地给弋斟墨夹菜。
“谢父亲,谢大娘。”弋斟墨都微笑接受。
但在场之人祖辈都是官宦大家,言谈举止和礼仪教养根深蒂固,席间交谈比较稀疏,只三两声。
弋奚知道那个人刚才在她进来时那一瞬打量过她,尽管痕迹极浅,依被她所捕捉。
她抬眸直视侧前方的那人,她要光明正大的打量他。
一袭白衣,墨发高髻,棱墨之眉,斜梢双目微低垂,高而秀挺的鼻,唇略嫌薄,用餐姿态正襟而幽雅,一双匀俊纤长的手……
应该是感受到了弋奚的目光,他也抬头,不避不躲回视弋奚。
两双深沉邃眸甫一相接,皆心头一震。
一双似曾相识的眼,弋奚按讷心头震惑,仔细搜寻记忆里的片段,视线却依然绞着那漩涡般的潭眸不放。
弋斟墨心底亦是震惊的。
那个看起来年龄似乎还不到十三四岁的女孩竟然有这样一双不符年纪的……能穿透人心的眼睛,让他错觉沧桑已老。
一常暗涌汹流隐于平静宁然之下。
终于,弋奚收回视线。
直直的,非常突兀的拉回视线,她低头安静地吃饭。
一双夹着菜的筷子伸进她的碗里,是五夫人,“怎么净吃米饭!来,多吃点菜。”
是一块糖熘鲤鱼,弋奚最不喜欢的一道菜,将它扒到碗的角落,举筷在面前最近的盘子里夹了根青菜。
弋奚敏锐地察觉,那人对他们一切的态度,是如此的谦和有礼,却那么的轻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