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拍了拍手,找来一块石板,一块断木头,摆出一幅说书的样子。
“天上乌飞兔走,人间古往今来。谁道英雄寂寞,只叹风雨……”落花一拍醒木,啪的一声,他接着吐出两个字:“艰难。”
李骏高喊一声:“好!”
红焉看着两人奇怪的动作,不由的催促道:“快讲快讲,说乌鸦兔子做什么?”
落花一挠头:“嘿嘿,这是定场诗。那也不是什么乌鸦兔子,乌是指太阳,兔是指月亮。定场诗说完,好戏开始。”落花顿了一下接着低沉的说道:“话说,十天前,我与小骏来到一个小山村,那里依山傍水,分明是座世外桃源。怎么想得到,那里竟有一强横无比的妖孽。”
红焉问道:“什么妖孽?”
落花又一拍醒木:“这位问的好,这是个什么妖孽呢?原来此地本是民生安定之所,不想十五年前突然来了一个巨巫,泰肯。这泰肯妄图以活人性命加上妖法打开轮回枷锁,以求获得无比的力量。你说可恶不可恶?”
红焉气愤说道:“可恶至极。”
“这泰肯隐藏起来,将亡灵符咒画满了整个小村子,越来越多的人死在诅咒之下。就在村民绝望之时,泰肯出现了,他一手端着头骨,一手拿着法杖。”落花的声音突然提高,极快的说道:“那头骨中盛满鲜血,血从眼眶中时不时的流出,但头骨里的血总是满的。那根法杖分明也就是许多骨头拼接而成,用金粉刻画着繁杂的符文。白森森的骨头,金灿灿的雕刻如同地府的收割人命的判决书一般。”讲到这,落花拿起月光狎的骨头往红焉眼前一送,月光照射在惨白的骨头上,反射着暗淡的光华。
红焉一声尖叫,开始埋怨落花故意吓她。不过她正听在兴头上,很快就又央求着落花给她讲故事。
落花摇头说要休息一下,把李骏换了上来。
李骏的声音很平坦,他幽幽的说:“泰肯妄杀无辜,草菅人命。就在他杀光村子里一百七十二口人之后,天雷作作,闪电灼灼。那银蛇乱舞般的闪电时不时的劈在村子上方,不料那泰肯却是本事十足,小村子里的符咒相互勾连在一起,不仅是一个杀人的诅咒却也成了抵挡雷电的防护网,那刺眼的闪电划破了一片又一片天空,却没能在泰肯身上留半点痕迹。每每闪电击来,便有一层血色的如同鸡蛋膜一样薄的防护网将雷电吸了去。”
红焉问道:“怎么还有这样的东西可以抗衡雷电?”在她看来,雷电便是上天发了脾气,这个泰肯是在与天斗啊。
“这位你问的这个问题正是在下想要说的,那泰肯企图开启轮回枷锁便已经违反天道循环之理,苍天有眼必定不能铙过他,怎想他手中的人头骨却是件异宝,名为生死判,炼制之时当取一千童男,一千童女让他们相互残杀,最后独活一人。”李骏一拍醒木,接着说道:“可怜这个孩童……哎……”
红焉咬牙说道:“真是该死的泰肯,那孩子当真是可怜万分,好不容易活下来竟然就要被杀。”说罢忍不住哭了起来。
落花抢过李骏手中的醒木,轻轻一拍。说道:“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刚才你说那孩子就要被杀,于是心酸想哭,我言,你却是哭的早了点。”
落花声音一高:“那孩童跟着泰肯,每天吃些蜈蚣、蝎子、蟾蜍、蜘蛛、毒蛇之类。等到他十六成年之时,把他丢入金蝉盅母的洞中任它噬咬。那孩童因吃毒物长大,不怕那金蝉盅母的毒液,但却是敌不过那盅母强横的力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活生生的被其咬死。”
红焉啊的一声惊叫,落花与李骏两人偷偷一笑,落花接着说道:“只等那孩子血肉全无,泰肯拿得金蝉盅母,与孩子的尸骨一同放进炼炉,炼炉里每日要加入子母血。炼到七七四十九日,只剩这头骨不化,异宝乃成。”落花醒木一拍,红焉回过神来。落花问道:“你可知这子母血是何物?”
红焉摇头不知。
落花冷笑道:“女子怀孕五月,那胎儿将成未成之际,剖开孕妇肚子,取出胎盘放在阴凉之处晾晒,等到胎盘晾干,里面却有一股鲜血流动,这便是母子血。”
红焉一呆,显然是被这种残忍的方式吓到了
李骏接过醒木,端在手中,口中大喝:“夜凉月凉,小孤山枉自凄凉。”高高提起的醒木缓缓拍下,沉闷的声音传开,将倦鸟惊飞。
“这泰肯自以为有异宝在手,上天不能耐他如何,硬是在雷电之下活过了三天。只可惜他不体上天好生之德,三天之中解开轮回枷锁上的八道机关。你或是要问这轮回枷锁是个什么东西,我便说给你听罢了。”李骏卖个关了,吃了一口烤肉。
啧啧的吃完嘴中肉食,李骏这才说道:“人死之时,阴司钩命。待魂魄在阴司受审宣判转入轮回之前,便要喝一口那孟婆汤,忘记前世种种。而后更要带上一副枷锁,封印前世力量。一副枷锁上便有九道机关,只要九道机关解开就可寻回前世之力。”
红焉不解的问:“是不是一个人身上会有很多副轮回枷锁?”
落花帮着解释道:“不错,许多人的灵魂不断的转世,他身上的枷锁也就越来越多。当然也有许许多多的灵魂在没来得急轮回之时就消散了……偶然有人能在机缘巧合之下找回前世记忆,但能解开九道机关的至今没有听说。”
李骏接着说:“泰肯的行为引起天怒,而代表天道惩罚泰肯的人也就在那天晚上到来。”
红焉迫不及待的问:“是谁?”
李骏嘿嘿一笑,手中醒木一拍:“你道这人是谁?不是他人,正是名满天下的无赖相师。”红焉连连叫好:“让大师收拾这王八蛋。”
“换我来说吧。”落花接过醒木连拍三下。“苍天难,难苍天,叫声苍天你可把人难。”说完这么一句诗,落花这才接到主题说:“无赖相声本是无意之中来到这小山村,只看到这天现异相,于是四下寻觅。相师何等天纵横才,一看之下就明白过来。手中皓玉算盘摆动,结成刑天阵印正好克了那稀其古怪的防护网,一道天雷正好劈在泰肯身上。”
红焉拍手,口中说道:“恶贯满盈!早死早超生……”
落花摇了摇头:“那贼子却未被劈死,相师自然知晓,冲入阵中与泰肯厮杀起来。泰肯毫不示弱,手中的白骨法杖耀耀放光,一堆堆的死尸从泥土里爬了出来,把相师团团围住。相师何许人也,怎么会怕了这雕虫小技,只拿出一根竹筹轻轻一划,一道金光瞬间就把死尸打个粉碎。”
“打的好。”红焉狠狠的咬了一口放凉的烤肉,好象十分解气。
落花单手一指,说道:“你猜接下来相师做了什么?”
红焉摇了摇头:“大师天纵奇人,我等小民如何猜的出来。”
落花正色道:“相师打碎手中皓玉算盘,一颗颗的算珠散落在村子四周,而细小的算档却如同擎天之柱这般插在村子边缘。算珠滚落到地上就像生了根,所有算珠都落地之时,结合算档摆成了一个浩然正气大阵。这个阵法刚刚结成,泰肯连打都不敢打了,便跪在地下,痛哭求饶。”说道这,落花向红焉看上去,只见她神情紧张,生怕相师真的将泰肯放了似的。
落花一拍醒木:“大胆的贼子,相师岂能饶过于他,当下施展神通之能,引来九重天上的玄雷将泰肯肉身炸的稀烂。相师毕竟上体天心,知道这好生之德,在浩然正气阵上稍加更改形成一个缚灵阵法,将那泰肯的灵魂囚禁在虚墟之中。头两年那泰肯倒也老实,偶尔还帮着百姓围杀捕猎。”
“后来呢?后来怎么了?”红焉急切追问。
落花醒木一落:“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