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有些情况和我们在其地方的时候不一样。我们不得不更换身份为一所贵族高中的学生来做掩饰。之所以是贵族学校,是因为那里的管理松散得简直如同充满孔洞的海绵蛋糕,在那里你几乎是找不到“规则”这个词语的。这对我们这些随时可能翘课去干一些清道夫本职工作的不良学生来说是绝佳的隐匿之所。
对此我们并无异议。
高中的那些课程我们早已烂熟于心,这个身份不过是用来掩饰的而已,去哪里都无所谓。
我们是被时间抛弃的Four·清道夫,我们的人生是一个又一个轮回的重复堆叠。
回忆的河早已不堪承载,每一瓢流水,都是一截深可见骨的伤。
于我们这些被时间抛弃的人来说,记忆,是何其痛彻的折磨。
长此以往,我们学会了健忘。
自欺欺人地将过去的纸张从人生的记事本上撕去,暴露出雪白的新页,鲜美如少女的芳泽。
每一次轮回,都将自己当做一个新的生命,在白纸上重新涂抹色彩,虽然那凄艳的血红色,从来不曾变化。
我们的人生就是如此无奈,只有健忘,才有资格面对,新的人生。
***********************************************************************
“老大老大,你说我是穿这件衬衣比较帅,还是这件比较有味道?是戴这个大耳环呢,还是戴这种小小的钻石耳钉好一些?……”
乌龟在穿衣镜前晃啊晃的,不时扭头问问我的意见。而我则郁闷地以手掩面,敷衍了事。
“乌龟你穿什么都好看,真的……你都在那面该死的镜子前待了两个小时了,这样下去咱们就不用开学报到了……”
“NO NO NO,老大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穿衣服一定要配合自己的气质,这样才能为你增添魅力。想那圣路易斯学校的学生既然都是些钱烧的二世祖,穿衣戴饰的品味肯定不会差,我得精心挑选、精心打扮,才能给学校的小姑娘们留下最好的印象。”
我几欲喷血,仰头无语对苍天。
没办法,谁叫我跟火鸟托了娃娃脸的福,被他们把生日改成了未成年呢?这样一来,我们之中就只有老虎和乌龟有驾驶执照了。信奉低调行事的我们自然不可能在贵族学校里惊世骇俗地走路或骑单车上学,只有靠另外两个人一载一。把火鸟和乌龟安置在一块的话,开不到一般这倒霉催的车子就得在水火夹击下报废,所以最后的选择当然就变成了老虎载火鸟、乌龟载我。
老虎和火鸟已经先走一步,而这只该死的破乌龟,竟然给我粘在穿衣镜上拉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