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凯见到梁大海的第一眼，就大大的吃了一惊，仅仅是一个晚上没有见到他，他蓬头垢面，脸色腊黄，没有一丝血色，两只眼睛几乎都布满了血丝，好像是一夜没有睡觉一样。他很关心的问道：“梁经理，你的脸色不太好，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

    “我能不熬夜吗？你倒好，昨晚几杯白酒下肚，你回家休息去了，可把我害苦了，你一走，方主任也呆不下去了，尤其是那个小妖精似地邓伊娜，一个劲的吵吵着心里不好受，立刻就要走，李秘书又和刘洁一起去送你走了，大家都觉得无趣，我在想说什么方主任已经听不进去了，无奈之中，也只能散了。可是关于东郊路工程的事情，我和方主任还没有深入的谈呢。这样一来我们的一切计划都付之东流了，你说我能睡得着觉吗？”梁大海一脸的沮丧，他狠狠地吸着手里的香烟，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香烟过滤嘴，看样子梁大海至少抽了有两盒香烟。

    郭凯刚要说什么，梁大海那双发红的眼睛已经紧紧地盯着他追问道：“昨天晚上，刘洁一夜没有回家，她是不是一直就在你们家啊？”

    “是啊，昨晚刘洁是在我家。听刘洁说，我一直在昏睡，什么都不知道，今早起来以后，我才知道刘洁照顾了我一晚上，当时我就赶快让她走了。”郭凯想到了他和刘洁的约定，把已经准备好的话，像背书一样背了出来。

    “我可告诉你啊，这个刘洁你可不能沾，他们家王栋可不是省油的灯，那是一个亡命之徒，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郭凯感到很不自然，仿佛他和刘洁的事已经被梁大海看穿了，多亏了刚才他已经和刘洁统一了口径，要不然还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他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说：“看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和您一起工作这么多年了，我的为人您还不知道，我是那种人吗？不要说刘洁是个很普通的女人，就算她是一个仙女，也轮不到我啊，你真的别那么想。”

    “哈哈。”梁大海大笑了起来，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郭凯的话：“小郭，我告诉你啊，这个女人都是祸水啊，千万不能轻易地上啊。尤其是身边的女人，更要三思而行啊，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句话千真万确，一点没有错。你如果真的和刘洁没有什么，那是你的万幸，假如你已经上了刘洁的床，哼，你小子可就惨了。得，这件事我也不多说了，还是说正事吧。”

    郭凯情神凝重，若有所思，梁大海的一番话无疑击中了他内心的要害之处，从刘洁离开他陋室之时起，他已经对于自己在昏然之中被“引诱”上床后悔不已。现在梁大海又是含沙射影的一通吓唬他，他更是感到了心有余悸。好在梁大海及时的转移了话题，否则郭凯还真的不知大应该如何回应他的问话。

    郭凯也没更多的时间思考，他索性把邓伊娜的意思转变成自己的想法合盘托出，现在的关键不是在这里干着急，而是必须要与社会的现实接轨，采取实实在在的行动，比如方主任现在最需要什么，他心里想的是什么，金钱乎？美女乎？只有摸准其脉搏，对症下药，才能得到最好的效果，事半功倍。

    “说的不错，继续说下去，你觉得我们应该采取哪些实际行动？”梁大海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惊喜和欣赏审视着他，边听边连连的点头。

    “我也说不好，我只是觉得像方主任这样的领导品味不会很低，要求也不是那么简单，要想摸清楚他的真正想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嗯，没错，接着说。”

    “没了。”

    “没了？”

    “是啊，没了，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些，大主意还是您拿。”

    梁大海开始在屋子里背着手缓慢的度步，郭凯的眼睛随着他身影的移动也在不断地变换着是觉得角度，梁大海走了几圈之后，站在了郭凯的面前，他懊丧的说：“你说的这些，其实我们这一行的潜规则，我们谁不知道啊，正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咱们怎么就异想天开的想着空手套白狼啊，真的是可笑至极。不过，我想醒悟的还不算晚，现在改正还不来得及。”

    “您是说，我们还有挽救的余地。”

    “当然，你听我说啊。” 他告诉郭凯道，我不知道你感觉到了没有，那个邓伊娜和方主任的关系很不一般，她的话在方主任那里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而且方主任所提供的那些新型材料，绝对就是邓伊娜那个公司生产的。据我昨天观察，邓伊娜对你一直挺专注的，你可能没有注意，可是我注意了，别看我昨晚上又是讲笑话，又是喝酒的闹腾，其实在座的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和表情的变化，我都看的清清楚楚。从看见你的时候起，邓伊娜的眼神停在你身上的时间，至少要占百分之八十，当时我还很纳闷，邓伊娜和你只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能对你产生这么大的兴趣呢，我琢磨了半天，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你们原来就认识，而且关系很不一般，在这里相遇是完全的巧合。从目前看，这个假设应该排除了。那么第二个可能就是邓伊娜对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都说英雄爱美人，可是美人如果爱英雄的话，更会无所顾忌。你这个家伙，年轻，儒雅，有一股子男人的气质，能够引起邓伊娜的注意也就不作为其了。看来只有这第二种可能了。

    郭凯被梁大海说的机械的点着头，他的心里在想，这个梁大海看问题真的挺尖锐的，要不是我掩饰的好，他可能早就看出破绽来了。他假装疑惑的问道：“您说的的确有道理，可惜的是我原来和邓伊娜不认识，第二种可能也微乎其微，人家不可能会看上我，可能是她第一次看到我，有一点新鲜感觉，所以多看了几眼。”

    “你知道什么啊，这个是感觉。好啦，咱们以后有时间在探讨男人对于女人的感觉问题，你下午就去直接去找找邓伊娜，也不需要掖着瞒着，开门见山，看看能不能让她为我们说话。”

    郭凯说：“你的这个主意不行吧，我和邓伊娜萍水相逢，我有什么理由去找人家呢，而且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人家联系。”

    梁大海说：“我已经替你想过了，你就打着方主任的旗号，请教关于她们厂家新型材料的问题，如果她同意了，你就随机应变，至于怎么说就看你的了。这个也没有办法交，只能是随机应变。”

    “可是他如果不同意呢？”

    “你自己不会想办法啊，都让我替你想到了，你还干不干点事了。”梁大海显得不耐烦了。

    “得得，您别着急，我自己尽力把这件事办好还不行吗？”

    “不是尽力办好，是一定要办好，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就这样定了，我们分头行动，我去找方主任，你去找邓伊娜，晚上没有特殊情况我们就不碰面了，有事情电话联系，怎么样？

    中午梁大海让刘洁去伙房安排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他把几个副经理全部请了来，把餐桌当成了临时会议室，他没有说昨晚上的事情，只是告诉大家，现在本公司已经到了背水一战的关键时刻，所有班子成员都要格尽职守，随时听候指示，需要谁出面，都要不讲条件，第一时间做好自己应份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