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亮喜滋滋地在B级办公室克劳奇那里签了单子，夸口道：“怎么样？这个月我又是奖金最多的吧？”
克劳奇嬉笑道：“瞧把你美的！还没到月底呢！你就那么肯定你又第一？有好几个都也比你少收一个而已！”
陈亮拍着胸脯道：“当然肯定！要是有人超过我！你就赶紧告诉我！我立马就逮两个来超过他！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吗！”
瑞纳撇嘴道：“真那么本事，怎么不收两个A级灵来给咱们B组壮壮脸！还有两个月就到年底了！你要是能收两个A级灵，咱们B级的年终收灵大奖肯定是你的！没准路德金一看你表现好！还会给你双倍年终大奖呢！”
陈亮摆手道：“得了吧！别说我没那个本事收A灵，就算让我瞎猫碰上死耗子，拣着两个A灵，我都不敢给你捡回来！真要拿了双倍年终大奖，那我在B级就混不下去了！肯定会被升成A级！那不是找死嘛！好好的活着不好吗？去A级送死？”
戈登笑道：“什么送死不送死的！A灵有那么难收吗？这灵魂难不难收，还得看你用啥工具收！我这儿新进了几件好工具！你要是有闲工夫，可以过来瞧瞧！咱这么熟了！我肯定留给你用！只要你说话！”
陈亮瞥眼看了看身边一直不说话的尹默，对戈登道：“你说的也是！说到底收A灵也是赚大钱！回头我考虑考虑！有想法了再来找你！”
戈登笑道：“哟！成！等你消息了哈！”
陈亮随即拉着尹默走出办公室，寻一偏僻地方恭敬道：“尹默，要不咱俩合计合计！干几件大的！你也看见了！我这B灵都是花钱买来的，全指着拿年终大奖回本呢！可你也听见了！现在竞争激烈！这说不准谁拿年终大奖呢！要是我拿不到，血本无归！这一年可就都给别人干了！”
尹默歪着脑袋道：“我可不是白干的！”
陈亮笑道：“这个自然！但凡是咱俩一块儿抓的灵！咱俩五五分成！怎么样？够意思了吧？”
尹默歪着脑袋道：“平常五五分成倒是可以！可是，那回头咱俩拿了年终大奖算谁的？”
陈亮严肃道：“这个我可就不能让你了！我有好多B灵都是买来的！我得要回本的！”
尹默摆正脑袋道：“哦，那要是我不卖力，你好像也没那么容易收到灵，拿到年终大奖的吧？”
陈亮斜眼看着尹默道：“你小子初出茅庐，还敢跟我讨价还价？你不是领办公室工资的嘛！年纪轻轻就这么贪钱！”
尹默邪笑道：“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不过是跟你讨价还价罢了！不过是为了讨生活！还没干别的呢！”
陈亮知道尹默的厉害，心中忌惮，却还是不舍，于是愤愤道：“这样吧！二八分账！你二我八！别再讲了啊！这眼看还剩两个月就到年底了！”
尹默邪笑道：“五五分账！你去领奖！我只管咱私底下分就是了！到时候你名利双收！绝对不亏！”
陈亮哼道：“五五分账也不是不行！除非你能帮我搞到A灵，拿到双倍年终大奖！否则最多二八分账！不答应就算了！反正我就是买B灵，也够拿今年的大奖了！大不了不赚钱，给人白干呗！”
尹默撇嘴道：“你倒是会算账！我才不信你会亏本呢！你收灵这么多年，真要是亏本，你早就不买了！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个要求！”
陈亮皱眉道：“什么要求？”
尹默笑道：“找你那个李警官帮我照顾一下我妈！他是活人！照顾活人比较方便！”
陈亮惊讶道：“什么？找他？你疯了？不行！不行！”
尹默奇怪道：“怎么不行了？他怎么了？他都能卖B灵给你！还不能帮忙照顾一下活人吗？我付钱就是了！”
陈亮解释道：“你付钱？你能付多少钱？就凭你在C级混的那两三年能攒下多少钱？他买卖一个B灵多少钱你不是没看见！我要不是指望着年终大奖，我根本就不会找他买！你让他那种人去帮你照顾活人！你给他多少钱他干啊！你这脑子也太简单了点吧！”
尹默沉默了，死了三年多，一个月三千冥币，加上季度奖，年终分红什么的，一年下来也只有四万冥币左右，三年多赚下12万，扣除花销，也才有2万多，只够买个B灵的而已……
陈亮看尹默一脸苦闷，心知尹默也是一片孝心，于是安慰道：“我也知道你是一片孝心！其实想尽孝，也不是很难，你就到阳间找个病秧子玩鬼上身，然后亲自去照看你老娘就好啦啊！何必花那个冤枉钱！”
尹默点点头问道：“你不是说活人长期接触鬼魂会得病，甚至会死掉的吗？”
陈亮笑道：“死了正好收灵啊！你要是不想害好人！就害坏人！越坏越好！碰见个A级的让你弄死才好呢！”
尹默笑道：“你这脑袋生前怎么不去经商？做什么强盗？白瞎了！”
陈亮笑道：“你以为我不想啊！我生在战乱年代！家里一穷二白，不去参军就得去做贼！”
尹默奇道：“那你怎么不去参军，偏偏要去做贼呢？”
陈亮耸耸肩道：“我参军了啊！军队被打散了！然后就去做贼了啊！”
尹默同情道：“原来如此！你也是个苦命人啊！”
陈亮摆摆手道：“什么苦命不苦命的！倒是死了干净！全凭自己本事过活！比活着强！”
尹默苦笑不语，告别了陈亮，去找那树中鬼练阴雷掌。
尹默练了一阵问树中鬼道：“你想你妈了吗？”
树中鬼一愣道：“你说什么？”
尹默撇撇嘴道：“你该不会是把你妈是谁都忘了吧？”
树中鬼叹道：“还真让你给说对了！”
尹默奇道：“什么？你真不记得了？那你得死了多久了？”
树中鬼笑道：“这跟死了多久没有正相关的关系吧？”
尹默撇嘴道：“难不成是反相关吗？我可是永远也忘不了我亲娘！”
树中鬼笑道：“哼！什么亲娘，在我眼里不过是轮回的出口罢了！”
尹默啐道：“你太没人性了！”
树中鬼笑道：“人性本恶！没人性岂不很好？”
尹默无奈道：“老树妖！你记住了！是人性本善！不是人性本恶！这成语可别说错了！会容易造成歧义的！”
树中鬼笑道：“我知道人性本善这个成语，可是我想说的是人性本恶！所以，没有这个恶的人性不是更好吗？”
尹默摇头道：“人性本恶的时候叫做道德沦丧！道德不沦丧的时候就是人性本善！你是不是生前活在战乱年代啊？所以看到的都是道德沦丧！就在这里大唱人性本恶论！”
树中鬼摇头道：“无论生在哪个年代，人一投胎在娘胎里，就开始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抢夺生母的能量和营养，这种天生的竞争性造就了人性，而竞争所导致的好勇斗狠，乃至战争更加充分体现了人性本恶！”
尹默听罢一时语塞，于是笑道：“就算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出生的年代，大多数的人们是厌恶战争的！两次世界大战已经给人们深刻的教训！战争是多么恐怖！”
树中鬼笑道：“可是，人类是健忘的！当有一天人们忘记了战争的恐怖，就会肆无忌惮地竞争，重新挑起战端！”
尹默沉默了，这老树妖说的没错！人类历史上大大小小的战争无数，却从来没有因为恐惧战争而停止过，就算是当世，也还有小规模的局部战争……
如果真的是人性本恶，那是否就不用顾忌伤害，只要予取予求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