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了。”
说话的是马幺弟,母子俩没有想到这时马幺弟会带着一群人撞进了他们的家。汪洋对马幺弟本来就没有好感,有时简直就是厌恶,但命运就是这样作弄人,小时一起玩,读书时又分到一个班,起居生活还互为邻居,老天好像偏偏安排要让这对冤家一路走下去。
“哥们,你还不知道吧,学校革委会正式决定开除你的红卫兵资格,开除你参加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资格。”
“不可能,我背的语录比你们背得多,我表演的节目比你们演得好……。”汪洋据理力争。
“不要争了,你语录背得比我们多,戏也演得比我们好,我们谁都承认,但这就能抹得掉你是黑五类的事实吗?你的奶奶还在香港,你们还是里通外国的卖国贼,你们家以前还是资本家,是剥削阶级,你成分不好。要你?哼,岂不是给我们红卫兵抹黑吗?”
“你们不能这样……”汪洋急了,泪水也止不住流了下来。
“呵呵,你也知道哭了,我们一向骄傲的高材生也知道哭了。” 马幺弟不无得意地说,好像这次他终于有了一次骄傲的机会。
“小的们,还站着干什么?动手呀!操家开始了。”
“你们谁敢!”竹梅拼了命一般地站在汪洋前面来,双手摆开,一付神圣不可侵犯的尊严表情,让马幺弟一群人一时不知所措。
“你们家要抄的东西多着哩,听说你们家还藏着一幅《梦江南》,那难道不是封资修的东西吗?那难道不是你们想复辟的铁证吗?小的们,别怕她!给我上!” 马幺弟再一次发出号令,可是那些红卫兵们看到竹梅的样子,心里还是怯怯的不敢上。
“干什么?干什么?”思月带着她的妈妈和两个哥哥赶了过来。
“呵呵,原来是马幺弟,我当是谁呢?原来都是街坊邻居呀,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要说参加造反派抄家嘛,我们家可有两个好手哈”何大姐说着还有意地看了看思月的两个哥哥,又接着说“我们家可是根红苗正的八代贫下中农劳动人民哈,现如今俺们也当家,可不是怕谁的哈。”说着拍拍马幺弟的肩膀说“你说是吧,兄弟?”
“算了,算了,看在街坊的面子上,不抄了,兄弟们,走!” 马幺弟带着他的兄弟们无奈地离开了。
“哈哈哈……,妈,你真行呀,想不到我们一向老实巴交的妈妈还会这一手。”思月的两个哥哥大笑起来。
“谢谢你,大姐。”竹梅无限感激地拉着何大姐的手,久久不愿放开。
“我们两家,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红灯记》里李奶奶说‘隔着墙是两家,拆了墙是一家’,我们隔着街也是一家呀!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大家得相互帮衬着。”
“哈哈哈……”大家都被何大姐的一席话逗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