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杭州回来后,一闲下来我就喜欢照镜子,喜欢看着镜子里那闪闪发光的项链出神。老是还有种感觉,仿佛方杰的手在我的手上,重叠叠的,很有安全感的。
这天晚上,我又对着镜子里的项链发呆,猛然发现陈尘鬼魅似的出现在镜子后面,我吓了一跳,说:“做什么呀,不声不响地,吓我一跳。”
“是你自己太专注了太目中无人了吧?我不跟平时一样吗?”陈尘阴阳怪气地说,“项链好漂亮啊,好像不便宜哦,最近又是项链又是名牌衣服的,请问在哪里发的财?”
“放心!劳动所得,林小姐送的!她还给涨工资了呢,很抱歉,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我冷冷地说,很不喜欢他审讯似的的口气。
“骗鬼去!你他妈的!”陈尘一把扯下我脖子上的项链,丢在地上,骂着,“你嫌我头上的绿帽子不够显眼是吧!臭娘们,她姓林的能给你这么大好处?你他妈的还不是不要脸去卖的?!”
“你……”我狠很地给给了他一巴掌。
“啪唧啪唧”连响数下,我只感觉脸上火辣辣,头上金星旋舞。陈尘一边挥手一边囔囔:“打死你娘的,看你嘴还硬不硬,都有人看见你坐在一个老男人的车里了,还骗老子出差了。”
愤怒左右了我的一切意志,我的手在空中拼命乱舞,想要反击,他的拳头下的就越来越重,越来越密。最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陈尘坐在床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冲动后的悔意。他刚想说话,我立即将头转向床里。
他有些犹豫地用手摸摸我的额头,传达一种和解的愿望。我想,其实,只要我跟他解释清楚,他一定会相信我。但是我不想,真的一点都不想。
我没有解释,嘴里却冒出简单的一句话:“还我项链!”
“那串项链甚至比你的生命还要重要?”陈尘的眼睛里又重新填满了愤怒。
可我一点也不害怕,我挣扎着起来,在地上找到了那串项链。项链还在,坠子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陈尘没有再打我,他终于气馁,说:“在家休息几天吧,我已经给你请假了。”我没说什么,倒到床上又昏沉沉睡了下去。
我觉得一直睡下去很好。
然而,第二天下午,我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林小姐来了。她见我醒来,似乎很关切地说:“小艾,你也太娇贵, 一场发烧竟就成了这样,把你家老公都吓坏了。”
接着又靠近我,在我耳边低低地说:“方总打你手机,一直没开机,很担心,便找到了我,如果你觉得好了的话,明天中午我们请他吃顿饭,好吗?”
我说:“我又不欠他什么,干吗请他?”
“伶牙俐齿的东西,我欠他的总行了吧?你就赏脸做个陪吧!”林小姐说,“拜托你快点好起来!”
第二天上午十点,电话就响起来了。林小姐说:“小艾,你赶快换好衣服,我叫向秘书过来接你。”
我换好衣服,在镜子前仔细地抹了面霜,再在两颊印了点胭脂,再用了点桃红的唇膏,便又是容光焕发起来。
外面的阳光很好,向阳已经等在那里,屈着一条腿,悠闲地斜靠着银白色的跑车,简直就是一道刚与柔完美结合的风景。我觉得真是奇怪,那些个卖车的,为什么非要弄些搔首弄姿的女人做广告,男人与车,本来就是紧密关联的,为什么不用些帅帅的男人?又想,大约买车的多少是男人,他们买车的潜意识里,都会觉得有美女陪衬才合适吧!
向阳见我过来,便很客气地来帮我开车门,还说:“艾姐,你真漂亮!”
我说:“谢谢!还是你和你的车漂亮!”
向阳眼神暗淡下来。他说:“艾姐,你就别笑话我了,哪里轮得到我买车呀!”
我感觉刚才的话确实不妥,也许伤了他的自尊,便不做声了。
来到酒店包房,我看见除了林小姐方杰外,还有几个陌生的面孔,估计是宏达公司的。
我在方杰旁边的那个空位坐下后,宴会就正式开始了,方杰先做了简短的发言。林小姐也表示了感谢,大家便喝起酒来了。
觥筹交错间满目的热闹和繁华。
我出奇的安静让方杰感到有些不适,他揉揉我的头,低声问我:“丫头,还是不舒服吗?”
我说:“没事儿了,你们喝酒吧。”
他说:“等酒宴结束,我有话跟你说。”
我说:“没事。”
方杰还不放心,抓住我的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膝盖上。我很想靠在他的怀里,说说话,或者流泪也行,但是人那么多,我只好矜持地坐着。
宏达公司有个人站起来,端了酒杯,举到林小姐面前,说:“林小姐,我最敬佩女强人,这杯,敬你!向你学习!”
林小姐酒量不大,已经敬了方杰,便有点犹豫。这时,旁边的向阳已站了起来,端过林小姐的杯子,说:“我们老板不胜酒力,我代她领情,说罢豪爽地一饮而尽。”
林小姐感激地拉他坐下,小声说:“不能喝多就别逞能。”
向阳也小声说:“这不都为了你吗?”
他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眸子里就多了那么一种你情我意。也许在场的都发觉了,大家就故意将视线从他们那里移开去。方杰也许受到了某种精神的鼓舞,便不想再顾全自己的光辉形象了,腾出一只手来,隔着桌子台布温柔地摸了摸我的腿。
酒宴结束了,方杰跟司机说:“车子留下,我有点事自己处理下,你先走。”
林小姐问我:“小艾,你去哪里?要司机送吗?”
我说:“不用,我到附近商店看看,你们先走。”艾小姐便不坚持。
我便一个人往外走。
中午的太阳白得有点眩目,又让我想起那串项链。
方杰的轿车跟了上来,停了下来。把我载到一个幽静的咖啡馆。
方杰说,要一杯“卡布琪诺”,又转身问我,“你呢?”
我实在是没到过这种场合,说多了会显露自己的浅薄和老土,便说;“一样。”
我尝了一小口,甜腻腻的,一点不是我想象的味道。
方杰像是看懂了我的疑惑,说:“卡布琪诺的制作是咖啡、牛奶、奶泡的比例1:1:1,上面撒上COCO粉,刚才第一口是拌着糖吃掉的奶泡,一定很甜。”
我强颜笑了,只好如实地说:“到这么资本主义的场所,我还是第一回。”
方杰说:“再接着喝,感觉一下它的味道?”
我又认真地呷了两口。苦苦的,涩涩的,瞬间浸润了整个喉道和食管部分,但又觉得这种浸润分明来得自然,就该是生活中的一部分似的。
方杰说:“尝出来了?”
我点点 头。
他说:“我这里好有一比,品味卡布琪诺就像品味爱情——先是甜蜜蜜的奶油香,既而是略带苦味的牛奶,最后定是酸甘苦涩俱在的浓咖啡。”
我无语。
我完整地品味过爱情的的味道了吗?是对刘光辉的?陈尘的?罗天宇的?抑或是还未来临的爱情?
我甚至没有完整地品味一次爱情的全过程,我悲哀的想。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在幽暗的灯光下,方杰看我的眼神里充满着关心和温柔。
“没什么。感冒而已!”我不想告诉他,也不知道怎么告诉他我的感受。
“今天怎么这么文静,不开心吗?”他掰过我的脸,就像一个父亲对一个女儿般仔细审阅起来。
我突然产生了对这个男人的依赖感,就伏在他的肩上哭了。
他看了看门口,小声说:“丫头,这里不太方便,我带你到一个地方听你诉说,好吗?”
服务员过来买单了,一共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