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夏思及此处古怪,也就不修习道法,他躺于床上细思此事,谁知刚一沾枕便已沉沉睡去,直到清晨才醒来,他回想怎事,却是毫无头绪。
南宫夏走出屋外,见那盈媗坐于秋千之上来回的荡着,那秋千已被重新整理过,两边已经持平,不知是她晚间改的,还是清晨改的。
盈媗见他出来,便出言问道:“早啊,昨晚睡得可好。”
“早啊。”南宫夏点头道,同时向河边走去。
“你且洗漱一下,我去拿你的早餐。”盈媗说完便从秋千上下来,向屋内而去。
小溪很浅,深不过南宫夏的膝盖,溪水清澈,水流很缓,水中也不见鱼虾,南宫夏洗漱之后,喝了几口溪水,溪水清凉甘冽,带有一股极淡的花香,也不知花香出自何处,想是山间花儿落入溪中所致。
“洗下便好了,生水不好喝的。待会我会给你煮茶。”盈媗道,她将水果放到桌上,然后拿壶至溪边取水。
“嗯,好。” 南宫夏回到桌边。
盈媗取水回来,将水置于炉上,做完这些后,她见南宫夏还看着炉子,便摇头一笑,然后又去整理茶水。
“你每天都只吃水果吗。” 南宫夏问道,水果虽是好吃,但南宫夏却是越吃越饿。
“那你想要吃些什么。”盈媗抬起头,奇怪的问道。
“五谷杂粮,或是鸡鸭鱼肉。”南宫夏道,他再拿起一个水果,又咬了一口。
“嗯。”盈媗先是一呆,然后又道,“五谷杂粮浊气太重,还是不吃为好,鸡鸭鱼肉杀孽太重,最好不要去碰,到最后,只有这些水果可以吃了。”
她此时说的极快,语气中也透出些许厌恶之意。
“你不吃点吗。”南宫夏问道,见对方如此,他也就不再去提。
“水果虽不会动,也不会出声,但它依然有自己的生命。要不是你要,我才不会如此残忍。”盈媗道,此时她的脸上却有了一股悲戚之意,仿佛自己亲手杀死了一个个幼小的生命一般。
“嗯,人活于世,怎能不食五谷杂粮。”南宫夏道,对于盈媗的想法,他自是无法认同。
“所以我才拿给你吃的,谁让你自己修炼不努力,现在还要吃这些东西。”盈媗道,似乎她也知道谈论此事不好,故而转开话题。
“你也识得修炼之法?”南宫夏问道,他无法看出盈媗是否有修为,这才如此问出。
“我要识得,又怎会被困在这里。”盈媗道,她低头处理茶水,南宫夏却是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
“此地为何如此奇怪。” 南宫夏小声的问道。
“你可知天地之间,除了神人鬼三界之外,还有很多小的世界吗。”盈媗抬头问道,此时她双眸微微有些发红,望向南宫夏的表情也有几分追思之意。
“除三界外,还有妖界,魔界,和仙界。”南宫夏道,六界之说,历来种类繁多,但和神人鬼三界相对的,便只有神人鬼仙妖魔六界说。
“其实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大神通者,他们但凭一已之力,便可开辟出一个个小的世界。”盈媗道,她的目光开始变的深邃起来,想是缅怀这些大神通者。
“你是说这里也是这样的小世界。”南宫夏道,虽然已猜到此地不比寻常,但他依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里名唤天玉界,本是依托于上古神器天玉神镜而存在的世界。”盈媗说到这里,便拿出一面小铜镜递于南宫夏手中。
“你不会想说这便是上古神器天玉神镜吧。” 南宫夏道,他接过这面铜镜,此铜镜很小,只有成人手掌大小,四周装饰亦是极为古朴,只是南宫夏却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你这样看,就如斗量沧海一般,是得不出什么结果的。“盈媗见他如此观看,不免有些好笑,她压下笑意,然后接着道,“再说这面镜子,现在当是无人识得真正用法才是”
南宫夏双手握着此物仔细端详,但是许久之后,他还是看不出什么端倪。
“我拿它出来,便是想要送给你的。”盈媗笑道,不过其间依然有一丝失落闪过,只是南宫夏注意铜镜,并未留意到。
“这怎么使得,萍水相逢,又怎能受此大礼。” 南宫夏道,说完他就要把此物还给盈媗,但盈媗并不去接,南宫夏便将它置在几上。
“你先听我讲完好嘛。”盈媗道,她眼中似有几分哀怨之意。
南宫夏听她一说,便先拿着那镜。
“其实这只不过是一个赝品而已,真正的天玉神镜已经毁掉了,否则这里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盈媗道,她的语气变得极为沉重,这件事给她带来了太多的痛苦与磨难。这些年来,她一直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维持此处不陷于混乱之中。
“天玉神镜被毁,那这里岂不是失去了依托。” 南宫夏道,再看下四周,怪不得此处会是如此。
“洪荒之时,天地倾覆,天火不灭,黑水浩洋,娘娘不忍见生灵涂炭,遂以大神力开辟此间,容幸存者暂居,后来娘娘离去,再也没有回来。”盈媗道,别人眼中的神话传说,对她来说,却有着深入骨髓的痛。
“盈媗所讲应是女娲补天之事?”南宫夏问道,这个传说流传很广,他自是晓得。南宫夏此时才想起,这盈媗风姓,却正与传说中女娲大神同姓。
“后来,灾难过去了,娘娘力竭而亡,但还是没能完全补好,天依然有些向西北倾斜,因此日月星辰自然归于西方,又因地向东南倾斜,所以水向东流,汇成海洋。”盈媗道,她见壶中水早已烧开,脸色微微一红,遂用心备茶,后为二人各倒一杯。
“娘娘悲天悯人,当为我等后世之人敬仰。” 南宫夏叹道,微风吹过,他闻到一股花香,可近处并没有花朵,再想到水中香味,他便明白了不妥之处,此处凡事极为混乱。她一介女子,常年于此居住,也不知怎样过来的。
“是啊,娘娘如若还在,这里又怎会陷入崩溃的边缘。”盈媗叹道,她此时双物执壶停于空中,双眼却是望向远处山峦间那冲天而起的红光。
“此处既为上古先民居所,可为何现在仅余你一人的。”南宫夏问道,他顺盈媗的目光望去,那里红光依然,并不因天明而有任何改变。
“自我晓事时,母亲便不在了,是以我也不知道。”盈媗说道,她轻啜一口茶汤,借以掩饰自己的伤心。
“对不起。让你伤心了。”南宫夏道,但他却没有想到,盈媗既说无人告知于她,那她方才所讲又是从何得知的。
“不说这些陈事了,给你讲下这面镜子吧。”盈媗道,她很快便调整好心情,毕竟事隔许久,一切早就看淡了。
“既然是镜子,自然是整理仪容了,还能怎样。”南宫夏道,原是他见对方面有伤心之意,所以有意相逗。
“整理仪容?”盈媗一愣,她想了很久才笑道,“那是一般的镜子,天玉神镜可不是,不过它既是镜子,便和其它镜子一样,只是形成一个镜像而已,简单吧,不过它所形成的镜像,却是真实存地的。”
“真实存在!”南宫夏叹道,他望向天空,似乎那里就有他羡慕的大神力一般。
“真正的天玉神镜被毁后,这里便由一些赝品来维持,所以我有很多这种镜子,现在送你一面却也无妨。”盈媗笑道,她拿过镜子,放于手中把玩。
“你送出一面,这里岂不是更多一分危险,这怎么行。” 南宫夏道,他环顾四周,此处风景如画,但却失了真实。
“没事,我自有分寸,不会拿自己生命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