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目不转睛的样子,八成对我很敬佩,能让这万年冰人佩服,想想我就得意,嘴上也不自觉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东阳玄峻皱眉。
“笑也不许啊?我乐意。”吃饱喝足,侍卫杨进自发过来收拾碗筷放进竹篮拎走。
我以为漫不经心的态度会使东阳玄峻发火,哪知他并不以为意。
我站起身,对画摊小贩说,“不知小哥一下午能赚多少银子?”
“现在卖字画的人太多,少时赚个十来文,多时七八十文钱,一般四五十文钱吧。”
“我给你一两银子,你的画摊借我到傍晚,要用到笔墨纸砚,你的字画我不动。”
“当然可以!”小贩眉开眼笑。
我付给小贩一两银子后,开始大声向从人吆喝,“众位、众位!不才金鑫除了小设棋局,还擅长题文写字,若有需要者,小生可以效劳。题写一副字一银两子。”
“哇~~这么贵……”众人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都认为我狮子大开口,要知道普通题字三文钱就够了。
此时,一名衣着普通的男子走到我面前,奉上一两银子,“金公子,在下姓立,名中宵,请公子以我的名字题诗一首。”
我收下银子,执笔潇洒流畅地在白纸上流走挥豪:
风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叫立中宵的男子拿着我写的字画摊在众人面前献宝,众人间有人惊叹,“好诗呀!尤其是诗中后两句,不但有立兄的名,又犹如见一清冷人影,立于清冷夜风中,无休无眠,绝妙!”
“也,这不是京城才子柳秀才么?”有人认出赞叹之人。又有人说,“连柳秀才都惊叹,一定是好诗!”
立中宵见人群稍动,开始鼓吹,“金公子棋艺高超,设一棋局竟无人能解,如此杰出的人才,又能作惊世之诗,想必他朝金公子定然成为京城的风云人物。现下他题字才收一两银子,简直太便宜了!各位还不抢啊?搞不好以后金公子的字能卖到百两银子一副呢!……”
见众人还在犹豫,我又开口,“各位,金某精力有限,为二十人题写字副便收工。”
“哇~名额有限,大家还不排队就没了哦……我还想再买几副呢……”立中宵又开始叫嚷了。
众人觉得有道理,被有可能的‘巨额利益’引诱,瞬间排成了长龙,还你推我挤的想排在前面,队伍足有几百人之多。这阵仗,好像是排列领钱,而不是排队花钱。
我开始一个个为他们题写文字,在我似‘不经意’说服下,大多数人都没有要求我按他们的名字做诗,为方便将来倒卖字画。我心底则松了口气,如果每个人都要我用他们名字做诗,我哪来这么多‘料’?
只有三个人要求我在诗中镶嵌名字,我就随便在脑海中搜索古诗,改几个字写给他们。
我让画摊小贩数着,等替第二十个顾客题完字时,我就搁下毛笔,站直身体伸了个懒腰,“今日到此为止。”
二十位客顾有些人一下买了几副,我共卖出五十副字,得银五十两。当然,题写的诗句有些是重复的,反正别人也不介意,我也没说不复写。
我收工,后面还排着长龙的人们不愿意了,“金公子,我还没买到您题的字呢……请金公子继续题字……”
我摆了摆双手,示意大家稍安勿燥,“众位对金某厚爱,金某感激不尽。只是金某有言在先,今日只替二十人题字。大丈夫一言九鼎,岂能食言?大家各自散了吧。”
“金公子他日还题写吗?”有人问了。
“他日之事,金某不做承诺。”物以稀为贵,多了就是废品了。
听我这么说,众人非常遗憾,没买到我题字的人就更不甘心了。
先前被称做柳秀才的男人忽然从袖袋中掏出一锭金子,放在画摊上,“这是十两黄金,换你题写一副字。”
我瞄了眼黄金,心在砰砰跳,超想收下,表还却装做不在意地说道,“信誉无价。金某不能为钱出尔反尔。”少赚点没事,信用高了,将来更值钱。
旁侧,东阳玄峻与东阳瑾轩早自我开始卖字副的时候便一直观察着我。我发现东阳瑾轩看我的眼神已从欣赏变成了倾慕。东阳玄峻看我的眼光也充满了兴味。
我向大家一拱手,众目睽睽,转身大步离去。真是好潇洒!偶成了大师级人物啊!
身后,有人开始倒卖我刚才卖出的字副,有人一转手便赚了双倍,甚至三倍、五倍、十倍……
我走远后,在某处街角的屋檐下,方才替我鼓动人群买字的立中宵出现在我面前,我从口袋里掏出二两银子给他,他连声道谢,“这么容易就赚了二两银子,金公子,以后有这么好的买卖还找我啊。”
“那是自然。”
立中宵乐呵呵地走了,在经过我身旁时,他脸色有点不自然。我觉察不对,转过身,见东阳瑾轩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
东阳瑾轩蓦然启唇,“原来他是你买通的。你使诈,赌约不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