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顶的钟声阵阵响过，宽敞气派的教堂里，女孩晓倩正跪在神像前为他死去的男友祈祷，“神啊，再一次来到您脚下，我希望您能听见我的愿望，让他回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泱亭教堂吗？”似乎不耐烦的声音，林觉和林醒来到晓倩身后的地方，林觉说，“建得倒是有够壮观。”

    晓倩回头看见两个陌生少年，于是说道：“你们对这里感兴趣吗？你们想加入泱亭教，接受马可牧师的教诲吗？”

    “不了，”林觉一只手伸进裤兜里，淡淡地说，“因为我刚好是个无神论者。”

    “这样实在太可惜了，”晓倩一脸虔诚地说，“你不知道，尊敬神，信仰神，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只要你真心祈祷，神会无私地照顾你，永远生活在希望里，你不觉得很开心吗？相信神吧，神会帮你消除你脸上的雀斑的。”

    “这不是雀斑！”林觉怒火中烧，这是金行术留下的痕迹，为什么没有人理解呢？

    眼看林觉都要把自己的拳头捏碎了，林醒马上说：“哥哥息怒，她没有恶意。”

    林觉坐到最前排的长椅上，对晓倩说：“神能让人起死回生，你不会真的相信吧？”

    晓倩说：“马可牧师就是神的化身，刚才你们在外面一定也看到了，他拥有神奇的能力，他说他一定会让我男朋友活过来的，我相信他。”

    “那我问你，”林觉说，“你有没有亲眼见过牧师让哪个人长生不老，或者他救活过哪个死人？”

    晓倩不语，的确，她追随马可牧师已经一年了，的确还没有见过他曾将什么死去的人救活，而且她记得原来的老市长也是马可牧师的忠实信徒，可他在半年前还是因为疾病缠身去世了，马可牧师一直都在宣称他的神力，可是……

    林觉说：“我本人相信科学，科学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不用多说，但是死了的人最终还是死了，科学救不了他们，连科学都做不到的事，你在这里跪几个头说几句祷告就能起作用吗？”说到后面，林觉的语调都不自觉地抬高了，有些话林觉内心根本不想说，但是他更不希望这样一个少女永远都沉沦在愚昧的幻想里，“我是个高级行术师，虽然我相信行术可以通过改变五行来改变人的命运，但却从来没有遇到一个成功的先例能让我借鉴。”

    晓倩依然执着地说：“你没有向神祈祷，你不够虔诚，你的愿望当然不会实现。”

    林觉说：“我知道一个人在幻想破灭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滋味，但是有些幻想不得不破灭，因为你还得好好活下去，虽然生命真的很廉价……”

    “生命不廉价，”晓倩打断林觉说，“生命不是商品，你说这样的话是对造物主的冒犯，神会惩罚你的。”

    林觉冷笑说：“我是行术师，在这个世界，我只相信五种元素，不相信什么造物主，更不相信神有能力创造生命。”他看着林醒说，“老弟，是不是很讽刺，我们不信这一套，现在却还坐在教堂里。”他笑得让林醒摸不着头脑。

    晓倩生气地说：“你一直都在侮辱神明，你真是太傲慢了。”

    “傲慢？”林觉说，“你没有听过那句话吗，越是想接近太阳的人，越容易被太阳烧死。”林觉突然站起来，语气平和地对晓倩说，“这位小姐，我曾经就是一个想接近太阳的人，但我不想死，马可牧师能拯救我吗？”

    晓倩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她以为林觉这么快就“从良”了，双手握在胸前说道：“当然啦，牧师常说浪子回头为时不晚，我们教堂随时都给知错能改的人敞开大门。”

    ……

    马可牧师行走在泱亭市中心的大街上，时刻享受着子民们从四面八方投来的敬仰的目光。

    一名随从跟上来说：“牧师大人，教堂有两个从首都中州过来的小孩，他们相见见您。”

    “中州来的？”马可说：“我很忙，没有时间，让他们从哪来回哪去吧。”

    随从又说：“他说他的名字叫林觉。”

    “什么？”马可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光芒，“林觉？”看来事情不妙，“大总统亲授的高级行术师林觉，他来干什么？”

    随从小声说：“牧师大人，难道我们的计划走漏了风声？”

    “现在还不要做任何猜测，见了面再说。”马可作出镇定的样子，看向不远处高耸的泱亭教堂，感叹道，“行术师，不愧是中央养的狗，鼻子可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