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简天面前我怎么也要装得比他了解一点不是?我拍拍他肩膀——呃,那么高的肩膀我拍起来有点像大猩猩摘香蕉,我只好退而求其次,拍拍他的手臂道:“你放心,下午四点我带你去社团里报到。”当然,在这之前我得先跟学姐打声招呼。
他似乎对我的态度很不满,微微皱了皱眉,稍稍将身子向后偏了偏,冷淡地道:“那好,下午四点你来找我。”
“呃,那个,我们约个地点碰头行不?你们这儿的气氛让人感到……寒冷。”
他挑了挑眉:“现在是你拉我进社团的,主动方不应该是你吗?没商量,要不你来找我,要不就拉倒。”
我咬牙:“好好,我来找你!”我说完扭头就走。除去他的确弹得一手好琴不说,这家伙的性格真是恶劣到让我有扁人的冲动!
走在路上,我开始回想刚才简天问我的第三个问题。“肖邦写《g小调夜曲》的灵感来源竟然是哈姆莱特?”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抓了抓头皮,“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
“因为肖邦当初打算在副标题上注上‘悲剧《哈姆莱特》观后感’的字样,可是后来他打消了这个念头,这可以说是肖邦的一段秘史,知道的人并不多。”
“哦,原来是这样……”我猛地一惊,急忙转身——身后并没有人,可是那个声音却是真真切切地从背后传来的——我顿时感到毛骨悚然。
“你不要找了,你是看不见我的。”
冷汗开始不断地往下淌,我哆嗦着开口:“为……为什么?”
“因为……”他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是鬼魂啊……”
“我……我又不认识你,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缠着我?”
“不是我愿意缠着你,而是我的魂魄被你的命盘所吸,想要脱身也不容易了。另外……其实我们认识的。”
“我们认识?你是谁?”
“我叫陈适,我曾经向你做过自我介绍。”
我脑中灵光一闪:“难不成……那个梦是真的?”
“那个不是梦,是你的灵魂出了窍,所以能够看到我的灵体。”
“那你现在在哪里?”
“在你的身体里。”
吓?我顿时有一种赤裸裸地被透视了的感觉。从脚底凉到头顶。
“你……你……可不可以……出来啊,我……我给你……磕头了……呜……”我就像只待宰的羔羊,站在那里动也动不了了。
他又叹了一口气,“我说过了,不是我自愿附在你身上的,出了点意外,你……你先不要哭,先听我解释可以吗?”
我走到校餐厅里,要了一杯饮料,独自在落地窗边坐下。
“要喝饮料吗?”我说。现在我的情绪平静多了。
“不了,谢谢,你自己喝吧。”
“别客气,这是橙汁,味道不错。”
“其实你喝就等于是我喝了。”
也是,他就在我的身体里。
“那好,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打算做两手准备,如果这个诡异的现象只是我的一场噩梦,那么很好,睁开眼我就把它忘得彻彻底底的。但是,如果是真的,我……我是否该考虑去请位大仙来……请原谅我这个无神论者的背叛。
陈适酝酿了一会儿,说:“事情还得从我在车祸中丧身开始说起。”
“这个我知道,你被车撞了,后来送到医院之后两个小时内死了。”
“是的。我死的时候,原本是要跟着黑白无常去另一个世界的……”
“黑白无常长什么样子?是不是连舌头都是一黑一白的?”
“请别打断我的话……”
“好吧,请继续。”
“我们在高空中飞行的时候,那白无常突然对黑无常大声喊道:‘糟了糟了!’”
“什么糟了?”
“我当时也是这么疑惑的。只听那白无常说:“我们把这个人的命书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