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颜,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还我弟弟的命来!”冯元彪气得一拍圈椅扶手,噌的站起身,指着沈青颜训斥道。
“你们既已问过容公子,想必已经有什么答案了吧,想让青颜说什么呢?”她的目光漠然的扫向一脸怒意的冯元彪,神情淡淡然,完全没有喜怒哀乐,“听冯门主的意思,是以认定我和容公子即是害死你弟弟的人,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将青颜也软禁起来,听候发落?还专程来这儿对什么质,岂不是笑话?!”
“对质?!你还敢说什么对质?!唯一的证人都死了,上哪儿去对质?!”冯元彪完全顾不得风度礼仪,冷笑回应。
死了?那个店小二死了?这是沈青颜始料未及的情况,她怔怔的盯着冯元彪,眉头微皱,说不清道不明的冤枉倾轧在她身上。好半天,才重复冯元彪的话:“死了?”
沈青颜的惊异只维持了刹那,随即又恢复淡定的模样,定了定,又道:“那就是死无对证了?即使如此,你又有何证据证明冯前辈是被我等小辈所杀?冯门主当真看得起青颜,青颜又真有这个本事么?”
“你!”冯元彪气结,重重的坐回椅子上,喘着粗气。她说的没错,死无对证,她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他也无法证明她就是凶手。他愤恨的横扫她一眼,有气无处撒。
“如果各位前辈无事要问,青颜身体不适,先行告退。”沈青颜果断的站起身,横扫堂中众人。空气中倾挤的压力排山倒海的拥在她的四周,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来自他们的敌意。她恭恭敬敬的向上座前辈做了个辑,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
“慢着。”温和而不失威严的声音止住了沈青颜前行的步伐,因为声音的主人,沈青颜不得不顺从的停下脚步,回身屈膝做礼,回应道:
“容庄主有何见教?”她浅棕色的瞳孔看上去清冷疏远,纤弱的身躯挺得笔直,孤立在空旷的大厅中。
容显定了定神,站了起来,眼前的女子突然疏远得陌生,“你跟我来。”他冲沈青颜摆摆手,率先绕进后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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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前厅的杀气腾腾,后厅显然温暖许多。沈青颜跟在容显身后,突的发觉他一夜之间衰老许多,心知刚才自己一番话对他而言擎天压力,一时自感愧疚,默声不语。
“青颜,坐下。”容显也不坐主位,随身找了个就近的位置坐下,冲沈青颜摆摆手,开门见山直问道:
“按照你师父和我的情分,和你叫我这声‘师叔祖’,你我之间应该无所不谈,你知道我想问你什么了。”他的手反复摩挲椅子扶手,也不看沈青颜。
“我和容公子,并无杀害冯大侠。”沈青颜远站在容显几步之外,表情已不似最初那般冷淡。
“我知道。”容显的回答是那般平静,预料之中的坦然,他站起身,从沈青颜身旁走过,轻叹一声:“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况且我知道依逸之的脾气和你的心智,也绝不可能这么做……西湖客栈的那个店小二带回双月玉佩后离奇死亡,而那块玉佩也不翼而飞,这么重要的信物若是落在心怀叵测的人手里……”
“师叔祖……”沈青颜低眉略思,打断容显的话:“那么师叔祖想听、而青颜又知道的事,究竟是什么呢?”她白袖平举在腰间,清冷的面容已笼上一丝为难。庆幸容显看不到她的表情,她亦无须掩饰。
可惜这短暂的局促只因容显的另一句话而破功:
“关于红袖,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