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中煌见到王贲无恙,心中稍安,飞身奔出别院,走在一条窄胡同里,忽地听到一声冷笑,他猛地一惊,立时停步倾听,四周却声息皆无,寂静如常。
没走两步,冷笑声又起,他大惊之下,再次停下凝神倾听,依旧没有发现半个人影,他心惊胆战,知道有高人窥视在侧,想迅速摆脱,刚刚走了三四步,猛觉一股绵力横空而至,那是很厉害的掌力。
喻中煌不敢大意,随手一剑,正指中对手掌力的破绽,对手咦了一声,回掌又是一下。喻中煌不敢懈怠,又是一剑刺出,出手后只觉手中剑如遇一道大力拉扯,收束不住,手中一轻,铁剑脱手,接着全身一麻,穴道受制,给一个奇装异服、瘦脸羊须黄眼睛的怪人一提而起,朝南方直奔。
喻中煌也不知道会给此人劫到何处,只觉耳边呼呼风响,那人奔行极快,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风驰电掣,喻中煌暗道:“这会是个什么人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才放下他,喻中煌放眼一望,却是一道大江之畔。
那人也不耽搁,径直提着他上船,顺流而下。喻中煌躺在船舱里侧,想和他说句话多不能,只觉一阵烦闷,不知道这种几度苦闷的日子会过到什么时候。
一直在船上漂了几天,那人才提起他上岸,那里湖泊纵横,似乎是江南地界。
那人把他领进一家酒馆,要了几个小菜,一壶酒,两人对坐。
喻中煌的穴道给他反复不知点了多少次,全身受制,知道难以逃出他的掌心,也就乖乖的坐好,静静的吃喝。
那人冷冷说道:“小子,别想逃,这是楚国的地盘,别想逃回秦国去!”
喻中煌当然知道这是淮河一带,楚国国都寿春近在咫尺,自己能否逃回去就要靠运气了。
那人吃喝完毕,就说道:“乖乖跟我走,别耍花样,不然老子不会放过你!”喻中煌苦笑一声,随他而去。
进入寿春,他直把喻中煌引进一座偌大府邸,派专人看管他,自行出去了。
喻中煌给关在一见不大的石室里,暗无天日,心中愁苦,还在揣测怪人的身份:“他能如此豪华的府邸,想必非富即贵,说不定是什么楚国要员呢。可是,楚国人为什么要掳劫我呢?”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去想,闭目养神。
当夜,怪人又携着他飞檐走壁,进入一家豪华庭院。
那里一片寂静,怪人一把将他掷出去,喻中煌只觉身子如断线的风筝般飞出,落到一处花丛中,居然毫发未伤。
喻中煌十分诧异,暗道:“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他要把我放到这里?“
正在胡思乱想时,闻得脚步声响,但见一个贵妇人在两个丫环陪同下,缓缓走来。喻中煌一惊,连忙躲到一棵大树后,幸亏三人没有发现他。
待得三人走远,他才长舒一口气,回身环视,那似乎是后花园,香气四溢。
他微觉饥饿,蹑足潜踪的来找吃食,误打误撞的居然走到贵妇人的卧室之畔,从窗棂缝隙中,见到贵妇人正在卸妆宽衣,准备就寝。她长发披过香肩,双臂雪白,袒露于外,胸脯突起,颈边肌肤也晶莹如雪,显然保养的极好。
他只觉口干舌燥,咽了下口水,回身又去寻厨房,幸好厨房就在她卧室的不远处,见四下无人,他悄悄进入厨房,找到几个馒头和一碟熟牛肉,不由分说的抓起猛吃。
刚刚吃罢,忽闻得外面风声响起,似乎是夜行人在奔行,心中一惊,连忙从门缝中窥视,只见一个白面男子走到贵妇人卧室前,见到灯火已止,知道她已经安歇了,于是取出一个长长的竹筒,又把窗棂纸点破。
喻中煌暗骂无耻,知道他想用什么薰香之类的迷药,从竹筒吹进去,然后就入室与贵妇人成其好事。
他轻咳一声,用一根手指在门板上轻弹两声,那人心虚,回身一看,未发现人影,又想用竹筒吹薰香,又听到两声轻响,知道已经为人察觉,对手只是出声警告,无疑为难,他也就知难而退了。
谁料,忽见室内一道人影飞出,直取准备逃离的男子,男子未料有此,给那人一脚踢中后心,向前来个前抢,脸先着地,鲜血迸流,门牙折掉两个,他不敢回头,仓皇退却,再不敢来窃玉偷香了。
喻中煌看得瞠目结舌,那不是那个贵妇人吗?她居然也会武功,而且出手干净利落,绝不纠缠。
只听贵妇人说道:”何方高人,请现身吧!“喻中煌料到既然那男人行藏已泄,自己肯定躲不住,毕竟自己比他还早来一刻,于是走出厨房,说道:”在下无心至此,只是给人抛到此处,冒犯之处,望请见谅!“
贵妇人说道:”你从哪里来?是何身份?”喻中煌叹道:“我从秦国来,白丁一个,无名无份,和野人差不多。”
贵妇人冷冷的说道:“胡说八道!既然你毫无来历,别人又为什么把你送到此处?”喻中煌无奈,只得如实讲出。
贵妇人听他说起那怪人的相貌,暗道:“莫非是东越蛇圣?他又为什么掳劫于他?“心中信了几分,仍有少许疑惑,问道:”你在秦国还做过什么?“
喻中煌为了拭去她的疑团,只得全盘说出。
她听说他曾经协助王翦父子,又接触过幽灵谷诸鬼和双头蛇王,看来不似作伪。首先双头蛇王本属罕见,只是近日才在渭水一带出没,若非亲临,难以捏造的如此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无常鬼鼎鼎大名,王翦父子威名赫赫,这些都足以让她的疑惑大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