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满心不同意也要放她一马。

    冬至对爱情的表露不像王胜那样拘谨的，从来一直是大胆而热情的，但这次她不了，她只能用女孩儿的闪烁着情焰的语言来暗示王胜，“王胜哥，想问你个问题行吗？”

    “行，你问吧。”

    “你懂什么叫‘不打钟就开饭’吗？”

    “这……我不懂。”其实，王胜懂得这是男女间的那种事，他心里吃了一惊，她一个女孩儿家，怎么能问这个……

    “我再问你，你知道‘生米煮成熟饭’是什么意思吗？”冬至的脸上已经羞得热乎乎的了。

    “这个……我不知道。”

    “王胜哥，别装了，你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冬至浑身感到阵阵的灼热，将头贴在王胜的胸上，“你不是就怕回家后俺爹娘反对咱俩的事吗？你不就怕失去我吗？”

    “是啊，我确实怕你爹娘反对咱俩的事，我是怕失去你，怕你以后抛弃我……”

    “那好，这儿没有别人，就你我，你刚才问你的问题，你慢慢的想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不想再说什么了，她在等待王胜的反应，等待着那神圣时刻的到来，她那柔嫩而发烫的嘴唇轻轻吻到王胜的脸上。王胜凭自己的直觉完全懂了她的意思，她想把贞操给他，想让他拿走她身上的全部，从而让他一百个放心——她属于我王胜的人了。

    然而……他到底是王胜，他没有被欲火烧昏了头，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没有忘记他俩还年轻，现在就做那种事，后果不堪设想，她怀孕了怎么办？未婚先孕可不是件小事，冬至能顶住舆论的压力吗？爹娘会饶恕她吗？这不等于毁了她吗？弄不好出了人命怎么办？他不想祸害她，既然爱她，就不要害她，他当时只有一个想法，不能乱来，如果真的有缘分，何必要急于现在？王胜最终还是坐怀不乱，极力抑制住欲火的冲动，“对不起，我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

    “你呀，真愁煞人了，”冬至握紧了拳头使劲捶打着王胜的胸膛，“你简直是个榆木疙瘩——死心眼子。”她贴着王胜的胸口，听到王胜的心跳在加快，凭着温觉，知道王胜的体温在升高，她的手在腰部轻轻动了一下，然后一动不动了……

    王胜凭感觉，知道她把裤腰带松开了，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他为此而感动，但由于成份不好，不敢对她有越轨行为，他没有理由害她，他想到了一个女孩儿未婚先孕的严重后果，在六十年代初期的穷山沟里，女孩儿未婚先孕虽不用进猪笼，也是罪不可赦，遭人唾骂，遗臭万年的。一旦冬至怀孕了，冬至的爹娘知道是他惹的祸，会放过他这个地主子弟吗？弄不好可能还要咬上一口说他强暴了女儿，叫他吃上官司呢，以前虽然拥抱过冬至，吻过冬至，但他从来不敢有非分之想，今晚也是如此，他在心里默默地告诉冬至，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敢。他慢慢地松开了冬至……

    “王胜哥，你怎么了？你不是怕得不到我吗？今晚我给你，你要了我吧……为什么不要我？”

    不做爱就分手，那是别人的事，王胜认为真正的爱不需要用性来表达和确认，用性来留住爱情不一定有效，他愿意等她，“我……我想，我想把这第一次留给咱们的新婚之夜吧。” ……

    月光消逝了，团簇的雾霭渐渐散尽，远处的群山已经渺远，朦胧的河坝露出了迷人的妩媚还有幽暗。

    等两人回到伙房驻地时，村中早已寂然无声。

    姚好已经睡了，街门也闩死了，冬至进不去了，“姚好也真是的，我特嘱咐过，要她别闩们，可她还是闩了。”冬至暗暗地埋怨着姚好。

    伙房是临街的五间闲房，房东临时租给当伙房用。今晚，冬至临走前，要姚好一人留守看门，说好了，等冬至回来一块睡。过了半夜，冬至还没回来，姚好实在困了，就索性闩死街门，躺在炕上闭着眼睛等冬至回来，没想到闭了会眼，睡过去了……

    王胜不忍心打扰姚好，也不想惊动四邻，他有办法了，他蹲下身，自当人梯，让冬至踩着他的肩膀先爬上了墙头，自己一个蹿跳也上了墙头，又一跃身落到院子。他贴墙站着，让冬至踩着他的肩膀慢慢的落下，然后又翻墙而去……至始至终，没有惊动四邻，也没吵醒姚好。后来，两个人又去了河坝几次，每次都像第一次那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越墙而进，翻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