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莫林安时的情景了。

    那一天，她从医生办公室里跌跌撞撞跑出来，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正好走廊尽头的医院值班室里空无一人，她就哀哀地进了。

    一个人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旁若无人地哭泣，大滴大滴地流着眼泪。

    时间几乎停滞。

    明明日子已经朝着幸福的方向奔了，君生学成回国他们就可以结婚，她也即将毕业能挣钱养家了，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医院的一个电话将她从学校里召了回来。

    “你妈妈得的是尿毒症，差不多已经晚期了。到了现在这种程度，单凭血透已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况且，以她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做血透也不一定能经得起折腾。”

    “那，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她就像濒死的鱼一眼翻着眼睛看着医生。

    她欠了母亲太多，欠林家的太多，还欠了哥哥若风一条命。若风临死的时候她发过誓一定要照顾母亲一辈子，可她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母亲竟要离开她了。

    “你可以找一下医院，如果有合适的肾脏的话，最好是换肾。”

    “尿毒症，换肾！”这几个字在她的脑子里不停地回荡着。她觉得自己头顶上的天已经塌了一半。

    她到哪里去找那么多钱来帮助母亲换肾啊！

    若雪回到病房，母亲正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窝深陷。目光迷离，额上灰白的头发像干枯的野草，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若雪看着母亲瘦弱的样子忽然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