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她只要一天见不到云中雁,就似掉了魂儿。但金芙蓉却做梦也想不到,云中雁如果见不到白衣客,也魂兮难归。其实,白衣客想去魔幻宫,除了师父之托,他还要想再见见盖娇娇。尽管救他的男女警告过情魔剑也当面正告过他。可他感到心里已拨动的那根弦,正在弹奏出让人回味无穷的袅袅余音!
第三天下午,三人三骑在距太白山十里之遥的小镇上住下。远远望去,太白山山峦起伏,云缠雾绕,巍峨险峻。连日奔波,三人都劳累了。吃过夜饭,各自回房歇息。
云中雁醒来时,听了听镇上传来的更鼓,快三更了。到镇上时,他们打听了一下魔幻宫在这一带的情况,但令他们惊奇的,魔幻宫在这一带对百姓秋毫无犯,连强横的地痞流氓也不敢胡作非为。老百姓说起魔幻宫的神态,只有神秘与恭敬,毫无厌恶与反感。白衣客和云中雁感到奇怪,在江湖人眼中视为魔头的人,却在一般百姓心目中这样好!只有金芙蓉微微笑着,却不说什么。按说,销魂宫离魔幻宫不远,她肯定知道点什么。连这次来,她似乎并不热乎。这时,云中雁躺在床上,脑中就呈现出这几天的情景,不禁长长叹息了一声。她真想撕下男子汉的伪装,坦荡荡地将女儿身呈现在姐妹与心爱的人儿前,但她不能!她知道师父的再三叮嘱是有原因的,但究竟是为什么呢?……正在思海中沉浮,忽然听见屋顶上轻轻响了一下,不由惊睁大眼。
屋顶上又轻响了一下。
云中雁刷地从床上一跃到窗边。
窗外,眉目斜横,夜色浓凝。
蓦地,金芙蓉房间的窗子响了一下。
“采花贼!”云中雁冷冷一笑,又听了听,白衣客房中,悄无声息。便悄悄拔开窗栓……正准备出去,一条人影从金芙蓉窗边一跃而起!云中雁已顾不上去看金芙蓉,一个鹞子翻身跃上屋顶,四下一睃,一条人影正朝魔幻宫方向跃去!她想也没想,就尾随黑影追去……不到半个时辰,黑影已到了太白山脚下。山上更鼓,清晰可闻。几点灯火,依稀可辨。云中雁愣了愣。见黑影没从大路直奔山上魔幻宫,而是隐入山脚不远处一片竹林。本想急追入林,却又知随便入幽竹树林为江湖大忌,何况又在寅卯交更之时!稍稍一想,便不直跟黑影进入竹林,摸索着从黑影一旁跟进。幸好,习习的晚风让林中竹叶簌簌,竹梢呼哨。云中雁暗喜,以为正好盯稍!不想,朝黑影方向一看,又聆听一会,竟人不见影,行不辨声!云中雁急窜至前一看,前面又是月明星朗!月光下,一条小路如带蜿蜒。立刻展开轻功向小路跃进。一行又是几里,小路已渐入山冥,但前面却不见人影。望望北斗,已近五更。正想转回客栈,忽听一片木鱼之声传来。“难道前面有座寺庙?莫非又是心鉴与九尾蜂等人隐匿在此?”想到这里,脚步一紧,循着木鱼之声摸去。果然不到半里,在一片松林里,露出一片屋檐,黑黢黢地,似无一星灯火。上前一看,庙门上书“玄妙庵”。斗大金字,虽在暗夜,亦隐若可辨。玄妙庵周围静悄悄的,似乎并无异样。心想:“这儿好象不会藏有鬼域,转去算了。”正欲转身,忽听松林中枯枝断响,忙将身子藏进门角暗影里。
一条人影窜出松林,窜近玄妙庵,跃入院中。
云中雁冷冷一笑:“看来,这庵堂也非清净之所!今天到要看个究竟!”四下望了望,身形一跃,足尖刚点上院墙又腾身到院中。
玄妙庵不大,所谓院子,不到四丈见方。但院中花草繁茂,树影婆娑。云中雁一看,殿 内灯光如豆,木鱼声缓缓传出。溜近殿旁定睛一看,殿内两个尼姑相对而坐,四周悄寂,似乎什么事也没有。正感到奇怪,白衣客竟从屋上掉下来!正想窜上前,木鱼声戛然而止,两个尼姑缓缓站起身,慢慢走出殿外,云中雁一惊,急欲拔剑,不想,手已动弹不得了。
两个尼姑缓缓走近前,微笑着说:“二位施主,寅夜来小庵有何贵干?”
云中雁睃了白衣客一眼,和自己一样,眼睛睁得大大的,却动也不能动。不由惊吓地想:“这两个尼姑是什么功夫,刚才我们似乎并无感觉,怎么就成了这样?”
两个尼姑上前望望云中雁,又望望白衣客,年纪约五十多岁的尼姑对不到三十岁的尼姑说:“静贞,请二位施主到殿内去坐,五更寒晨,小心着了凉。”
“是——”
老尼姑说完,径自进了佛殿。
年轻的尼姑走近两人,在额头上一人拍了一掌。
云中雁只感到周身筋骨挫动,人如鬼魅双脚并拢,一蹦一跳进了佛堂,但每跳一步,周身骨节疼痛难忍,心肝五脏也似错了位,疼得汗如雨下!
“请坐!”直到两人跳到殿中椅前,老尼才轻柔地说了两个字。脸上的笑容,似乎比刚才还柔和,还慈祥。但白衣客与云中雁的眼中都象痛得要冒出火来,似乎一阵阵寒栗从心底直冒出来,要将那痛出来的火湮灭住。两个尼姑笑得愈甜,云中雁就象碰上鬼似的,感到愈恐惧。
“二位施主,”老尼姑终于徐缓地说:“庵堂内都系女流,二位夜闯小庵,不知意欲何为? 适才二位想必有所感受,贫尼只是不想多费口舌。”
云中雁望望白衣客,刚巧碰上他对自己做了个怪诞的眼色。连想也没想便说:“在下一行三人,住在前面镇上,不料有夜行人探窥房中女眷,在下出房追寻,以至误闯庵堂,请大师原谅。”
年轻尼姑娇叱:“本庵哪来夜行人?纯属一派胡言!男入庵堂,非奸即盗!”
“这位师姐,请别信口雌黄。在下说的,句句是实。”
“哼?谁来证实阁下之言?”
“嘿嘿,”不料白衣客冷冷一笑说:“云贤弟,别和她废话了,既然被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哟,你到还挺嘴硬的!”小尼姑说时,又缓缓走近白衣客。
云中雁知道年轻尼姑又想干什么,不由色变:“白兄——”
白衣客却毫不在意,微微冷笑。
年轻尼姑刚抬起手拍向白衣客,老尼姑看出了蹊跷,急呼:“静贞!”但已迟了!白衣客两手一晃,霎眼间不但制住了年轻尼姑穴道,而且一手抓住年轻尼姑,一手挟住云中雁,人已纵去殿外!但老尼姑更快!不待白衣客脚踏实地,老尼已一手迎面抓来!
白衣客身影一晃,猛将云中雁一摔!
云中雁顿感周身关节活络,就地一滚。
原来,白衣客从屋顶掉下来时,也是吃了一惊,周身动弹不得,但他却感到内力在暗暗凝聚,并向各被封闭的穴道进行冲击。忽然间,他想起那不知名男女给他疗伤输功的事,并暗暗运气输功。不想却被年轻尼姑拍了一掌,疼得差点昏厥过去,待坐到椅上,那挫骨分筋似的疼痛又渐缓下来,便又暗暗运动内力……当云中雁与老尼对话时,白衣客的穴道已开,却不动声色寻找机会。他知道,凭着云中雁和他两人,恐非两个尼姑对手,尤其是他人在瓦上,怎么会突然被点了穴的事,更让他惊诧莫名!这时他一招得手,将年轻尼姑静贞控住,又将云中雁的穴道解开,心中较刚才已踏实了许多!当老尼一手迎面抓来时,白衣客将静贞当武器往前一档。 老尼一愣,只好收招旁攻。
云中雁哪会再等?宝剑一拔,直取老尼。
白衣客却用指剑点住年轻尼姑,冷冷地说:“住手!如果再不住手,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老尼一愣怔,恰巧云中雁一剑袭向老尼咽喉。
老尼轻叹了一口气,身形暴迫数步说:“请少侠不要伤害小徒!”
白衣客一见,呵呵一笑:“我等都不愿随意伤人,只要大师能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