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正对蒙面人步步紧逼,蓦见头顶一片白光罩下,忙将“秋风落叶扫”往上一挥。满以为这“总揽天河”的一招会将白光斩断或逼到一边,不料玉剑竟当的一响,震得他手臂酸麻。及至他收剑时,才发现玉剑的另一端已被一只白猿的利爪抓住,而白猿的另一只利爪已顺着玉剑迎面抓来!鬼王没料到这斩金断玉的“秋风落叶扫”竟不能动白猿一根毫毛,其抓住玉剑的力道又大得可怕。如果再不弃剑他遁,被白猿另一爪抓住,其后果真不堪设想!
邬金鸾上到崖顶,就是想凭借白猿皮与自己的轻功出奇制胜,一见鬼王手上的玉剑,顿时想到白衣客正在受的折磨,便毫不含糊地直扑齐海山。本来她是想打鬼王个措手不及的,不料鬼王见她将至,玉剑上挥!无论邬金鸾轻功如何好,但从崖上跳下,其势也难变难收,而她也深知玉剑能削铁如泥,不由叹了口气,完了!一手纯自然的反映向前一挡。不想玉剑竟让她的手硬挡了回去,而猿皮却动亦未动!不由大喜,无所顾忌地乘鬼王惊惶之机,一爪抓住了玉剑,另一爪直取鬼王顶门!
鬼王忙弃了玉剑,身子闪至丈余开外,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白猿!是一个披着猿皮的人!而那人抢到玉剑后,并不使用,而是揣进了怀里。鬼王见来人不用玉剑,倒是暗暗高兴,但红煞手见来人一招便夺去了鬼王的玉剑,也是惊诧莫名。
邬金鸾见玉剑都伤不了自己,更是有恃无恐。宛如一道白光在人丛中穿梭而行,两爪胜过各种兵刃,只进不退,往往先挨人一刀一枪,顺势抓人一爪,而被她抓着的人,非死即伤。身穿白猿皮的邬金鸾,只有一双眼从头皮中往外望。就连凤儿也不知这从山崖下来的白猿就是与她同来的云中雁!
不到片刻,地上已尸体狼藉,呻吟迭起!
凤儿高兴已极,喊:“杀光他们!别放走了一个!”
心鉴一见这非人非兽的怪物竟无人抵挡,恨得咬牙切齿,虚晃一招,转身扑向邬金鸾。女蒙面人哪里让他脱身,竟追上来连连出手。
男蒙面人由于没有了对手,也加入了这场混战。
鬼王齐海山见情势不对,既不敢退入崖洞,打又打不赢。尤其是这周身刀枪不入的白猿,更是让他恨入了骨髓。稍稍犹疑竟吹了两声口哨!就在哨音回响中,谷口处又多了三四十条大汉。黑白无常与昭明三郎几乎是一同跃向了邬金鸾!尽管邬金鸾身形敏捷,出手凶狠,他们打不过,但躲闪起来,也不易得手。何况,邬金鸾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尽管受了白猿相渡,并不似白猿……渐渐地,动作就不似开始迅捷稳准……
就在这时,昭明三郎一剑化三,直取邬金鸾“承位”、“廉泉”、“中庭”三穴!
邬金鸾见其来势凶猛,且过去上过昭明三郎的当。这时更是恨不能立即掏出他的狼心狗肺。所以见其剑锋到来,亦不闪不避,竟用两爪同时去抓剑!
昭明三郎已瞧见了这怪物的厉害,见他用爪来抓,就剑似潜龙,不退反进,直戳邬金鸾“承位”穴。昭明三郎已看出,那猿皮眼洞中闪动的是一双人眼!
要在以前,昭明三郎这又阴狠又迅快的一招肯定得手。但现在的邬金鸾却纯出于自然的反映,倏地侧过身让脸皮受他一剑,右臂向前猛地一伸!
昭明三郎原以为这怪物会用一爪去护眼的,不想又是不要命的一招!昭明三郎欲收剑去架格这“黑虎掏心”的一招已不可能,只好借着一剑戳到猿皮上的力反弹开去,但已稍迟了一点,胸腹上的衣衫已被抓破!
邬金鸾报仇心切,身形一晃已到了昭明三郎前,正欲举爪再抓,不防先发后至的黑白无常已如鬼魅闪到,一人抱住邬金鸾一支手臂。
黑白无常原以为这白猿的手臂十分壮实,膂力惊人,所以抱上就使了十分力道。不想一抱之下,顿时产生空落之感,白猿皮内的邬金鸾的两臂,却是十分纤秀。
邬金鸾见双臂突然被抱住,忙挣扎了一下,但哪里挣扎得动?而她对面之昭明三郎见黑白无常已死死抱住白猿,时不可待,机不再来,霍地一剑,又直取邬金鸾双眼!这时,邬金鸾已动弹不得,闪避不开,只有偏动头部再接昭明三郎一剑! 黑白无常探明猿皮内是一双人臂时,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不想笑声未落,黑白无常和昭明三郎均已被摔开丈余,惨叫了几声。
原来,邬金鸾见昭明三郎剑锋已到,自己脱身不得,索性身子往后一倒,一双脚爪平弹伸出,而被抱住的两爪也分别抓向黑白无常的下腹!邬金鸾这一怪招,本是无奈时的应急之策。由于心急,就拼尽了全部内力。于是在这一怪招还未击到黑白无常和昭明三郎身上,白猿所渡给她的强劲的内力已将三人弹开,震伤了内脏! 心鉴在一旁看得明白,惊呼了一声。
鬼王再也忍不住说:“呔,尔倒底是人是鬼!是何方妖怪,缘何与爷们作对!”
邬金鸾想不到自己有如此惊人的内功,适才一招得逞,当然了然于心。听鬼王这么说,不由冷冷一笑,随手将猿皮推到脑后说:“齐海山,你看清了,是你小爷爷!”
“怎么,是你?”
“还我白大哥来!”
心鉴也是一愣,但顿时身腾于空,一掌拍向邬金鸾头顶。适才间,心鉴的得意门人已有几人死伤于爪下。心鉴的这一掌,既阴险,又凶猛,且带着愤怒,几乎集中了全身之功力! 女蒙面人见心鉴突袭邬金鸾,欲去架阻已力所不及。慌忙间双掌一合,一团黑气向邬金鸾罩了过来。
鬼王惊呼:“黑旋风!”不待鬼王声尽,黑气中已惨叫了一声。
原来,邬金鸾从小女扮男装,在铁面仙狐的调教之下,早已养成心细如丝的习惯,尽管褪下白猿头皮亮出真相,但眼和耳十分戒备,故而心鉴一动,她就想好了攻防之策,直到心鉴一掌凌空拍下,她才身形一矮,两爪向上一护。这一护,既封住了头顶上的破绽,又是以静制动,气贯头顶以待心鉴这雷霆万钧的一掌!
如果黑旋风未用黑气去护罩邬金鸾,心鉴即或掌到爪尖也可改变招数,但黑气却让心鉴迷糊了双眼,一掌拍到利爪之上!
心鉴惨叫一声,就地一滚,左手握住血淋淋的右手,落荒窜出了谷口。
鬼王已明白今天是败局已定,早已抓住被震伤内脏的黑白无常,往谷外就走!
昭明三郎亦早已被两名和尚架走。
凤儿欢呼了一声:“云公子,追,别让他们逃了!”
不料女蒙面人却喝止说:“穷寇莫追,救人要紧!”
女蒙面人话音刚落,崖顶上就大笑起来,“哈哈哈……黑旋风,一别二十年,你终于出来了!”
女蒙面愣怔了一刹。
红煞手急呼:“还愣着干什么,快走!”说时,拉住黑旋风就窜出了谷外。
“你们走不了!”山崖上一声呼喝,一条人影竟从崖顶斜飘谷外!
凤儿和邬金鸾全惊呆了。黑旋风和红煞手的武功在江湖上已算是登峰造极,却一听崖顶上的声音就吓得逃走,这崖顶上的人是谁?难道真值得黑旋风和红煞手这么害怕?到是凤儿拉拉还愣怔着的邬金鸾,“咳,云公子,我们进去救人吧!”
不料话音未落,崖边有人朗声说:“等你们再去,还会有活人?”
凤儿又惊又喜,“师父!师叔!”
鬼见愁呶呶嘴,对着草丛中说:“来来,这一男一女,正好你们俩一人背一个!”
邬金鸾近前一看,金芙蓉和白衣客均已被折磨得变了人形,只剩下奄奄一息了。当即心一酸,扑上前抱住喊:“白大哥。”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