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枫打开丝帕,上面写道:
枫哥,你已找到了你的家,我也该离开了。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因为,在你的面前道别,我不知道我能否洒脱地离你而去。可是我不能不走。因为你而数天不回家,这在我的人生中还不曾有过的事情。我的哥哥可以浪迹天涯。可是我不能,原因是妈妈不允许。我要回家了,不想让妈妈担心。
子薇。
高枫默然地收起了丝帕,风卷残云地把桌案上的早点一扫而空。然后来到金老太爷的厢房里,单膝跪在金老太爷面前一拱手,道:“能够见到外公一面,心愿足矣。看到外公儿孙满堂,孙儿也倍感欣慰。今天来,是想告诉外公,孙儿要回去了。因为养父不像外公,他就只有孙儿这一个孩儿,丢下他孙儿很不放心。孙儿这次来,是想知道自己祖归何处。现在知道了,是该回去侍奉他老人家了。”
金老太爷咳了起来,好半天缓不过气来。两个丫环立刻上前来为他捶背。半晌,他才停止咳嗽,断断续续地道:“我,我分了东屏园的宅子,和,和东郊的地给你。你就,你就把你的养父,也,也接过来,接过来住吧。”
高枫沉静地道:“外公的一番心意,孙儿心领了。那些财产,是外公的血汗钱。就留给一直陪伴在外公身边的表兄弟们吧。孙儿告退了。”言罢深深地向着金老太爷叩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大步而去了。
一离开金家,高枫就立刻向着彭城的方向策马而去。因为前天看到的连子卿,让他明显感到对方也对子薇有意。而最让他感到受威胁的是对方的身份。人家可是将军之后。自己与之相比,确是差了一大截。最为明智的做法就是要比对方早一步上门提亲。
霍君扬离开郑白荷,打马回到雨佳园,冬儿就把子薇留在飞豹脖子上的丝帕递给了霍君扬。待他看完后,生气地道:“你妹妹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不告而别。无缘无故地到长安去干啥。她这是明着告诉我,她的翅膀硬了。她可以远走高飞了。也不知世途险恶,让人陡添担忧。君扬,你马上收拾包袱,到长安去找你的妹妹去。找不到她不要回来见我。”
霍君扬立刻收拾东西。还未出门,已经有一大帮人找上门来了。霍子轩把他们迎入屋。原来是郑豫带了二十多个打手,与李子梁父子俩,大兴问罪之师来了。
霍嬗沉着脸,看着李长平指手划脚地说出了霍君扬大闹婚宴的始末,最后道:“他打翻了桌椅板凳,拖着我的新娘子夺门而去。一直到现在,新娘子不知所踪。我们唯有到这里来要人。”
霍嬗冷静地道:“半个时辰前,我的儿子是一个人回来的。并没有什么新娘子。子轩,去把少爷叫来,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过不多时,一个相貌英俊的少年穿着一件墨绿色的大袖长袍,潇洒翩翩地走了进来,正是霍君扬。他一眼看到那李长平,便知道是怎样一回事了,故作惊讶道:“你不在家里洞房花烛夜,跑这里来干什么?”
郑巴山早已按捺不住了,不等李长平开口,便暴喝一声:“淫贼!捡了便宜还卖乖。你把小姐藏哪了,马上把她交出来,不然我们可要搜屋了。”
郑豫寒着脸道:“不得无礼,先看看他怎么说。”嘴上如此说,可是心底里却在盘算开了。这小子竟然去抢婚,莫不就是女儿所说的心上人?但看他玉树临风,一双俊目带着电光,步履轻灵,气丰神足,似乎武功不弱。怎么看怎么地强过李长平那小子。如果他真是霍嬗之子,那么与他对上亲家,也不会辱没了自家的声望。想不到女儿还蛮有眼光的。怎么当初就不说清楚呢,搞到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真不知该如何收场了。本来还想藉此机会去搜索一下这雨佳园,看看那刘病已是不是真在这里的。现在看来,孰轻孰重呢。
郑巴山的嚣张,却也激起了霍君扬的怒火。他缓步行近郑巴山跟前,凑近郑巴山的脸面,声若寒冰,道:“搜屋?试试看,你有这个本事没有。”
言罢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一挥衣袖,一片袖角拂到了郑巴山的脸上。“啪”地一声轻响,声音虽轻可是力道却猛。只见郑巴山的头颅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摧往侧边,脸上重重地挨了一记耳光。半边脸当即肿胀了起来。
霍嬗立刻喝道:“不可放肆!”他这可是一语双关的句子。不但在骂儿子放肆,同时也在骂那郑巴山目中无人。
霍君扬的初露锋芒,陡令郑巴山心寒了起来。可也令郑豫大为不满了起来。刚刚存有那一丝的好感,随着他对郑巴山的惩戒而荡然无存。好歹打狗也要看主人么。既是与我的女儿私下里在一起了,怎么说也该给自己这个未来岳父一点面子吧。
霍熙微笑道:“君扬,他们说你掳走了新娘子,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趁着大伙儿都在,说出来好还自己一个清白。”
霍君扬轻蔑地扫了李长平一眼,然后平静地把当时的情况说了出来,末后道:“因为他曾经把我的妹妹掳到他自己的书房里去,所以当我看到他家前门在迎婚,后门却掳了个人入屋,便怀疑他会否重蹈覆辙,把妹妹掳去了。才想闹一下他的婚宴的。至于他的新娘子,我想大概是去找她自己的那个相好的男人去了。因为她对我说她不想嫁入李家是因为她已经心有所属了。”
听他这样一说,郑豫才明白原来是自己的女儿在单相思。难怪她当时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出心仪之人是谁了。可也极有可能自己女儿所喜欢的人不是他。总之就是他们两人并不曾在一起。既是这样,那就不必买他这个人情了。
不过,对于那李长平的人品,他倒是不敢恭维了。因为自己的女儿和这个霍君扬都说出了同一样的事实,那就是把一个少女五花大绑在书房里的床上一事。那么,这个女婿能不能成为自己真正的女婿他已经不在乎了。他目前所在乎的,就是想趁此机会探查一下那刘病已是不是真的住在这里。如果是,那他就要制造机会来掳走他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李子梁这会儿开口说话了:“这可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可不管她喜欢上了哪个男人。总之她的父母把她许给了我家,她就是我家的媳妇。而所有人都看到是你把她带走了的。所以我们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你家。”
霍熙微笑道:“君扬这孩子我比他的父亲更了解他。因为他自小就跟我上山学艺去了。对于已经婚配于人的女子他是绝对不会染指的。这点我可以担保。”
郑豫冷笑道:“你的担保有什么用。如果他真的是带走了我的女儿,难不成你能把我的女儿变回来么?”
霍熙依然微笑着,可是声音却冷若寒冰:“信不信随便你们。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新娘子不在这里。你们请回吧。子轩,送客!”
霍子轩来到郑豫面前,微微躬身,向着门口一摊手臂,摆出了一个送客的姿势:“请”
郑豫阴霾地看着霍熙,冷冷地道:“今天不找到我的女儿,我是绝不离开的。你也是为人父母者。我的心情,你应该理解。想我们离开,除非让我们搜搜看。真的没有,我们自然会离开。”
霍熙傲慢地看着郑豫,冷笑道:“你们是真的要赖在这里不走了么?我倒想看看你们是怎么个强行搜屋法。”
郑豫身边的一个武夫,身躯高大,脸色红润。只见他缓步向前,声若龙吟,道:“霍先生一再地阻挠我们搜屋,莫不是我家小姐真的是在府中。那我们就更要搜搜看了。”
此人声音低沉,却中气充沛。回音缭绕不绝,可见武功不弱。霍熙正待上前。可是霍嬗已经挡在他的面前,沉声道:“尊驾要搜,那就先从我身上搜起吧。”
郑豫微笑道:“方子蠡,你可要小心了。主人家擅长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