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枫沉吟半晌，说道：“说起武功，我们三人应该差别不大，谁也不能说是天下第一。至于那次决战。”说到这儿，停了下来。

    钟南海难得看见帮主这样健谈，心里甚是高兴，又看到帮主要讲述他当年和魏忠贤决战的事迹，更是大感兴奋。要知道当年刘小枫败于魏忠贤之手，回到帮里以后，绝口不提决斗情形，帮中众兄弟都是下属，帮主不说，也没有人谁敢去询问。忙道：“帮主，属下先给你加上茶水。”

    陈武和朱灿见冷冰冰的钟南海竟然兴致奇高，不觉有趣，任由他把几人茶水加上。

    刘小枫端起茶碗，喝了口茶，说道：“当年那一战，我的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不是他化骨绵掌的对手。”

    陈武插嘴道：“化骨绵掌？”

    朱灿最恨听故事的时候被人打断，说道：“别打岔行不行？”

    刘小枫眼中竟隐隐露出恐惧的神色，缓缓道：“我看他那时候的化骨绵掌还没有到最高境界，如果到了最高境界，我很可能不是他一招之敌。”

    陈武和朱灿听得咋舌不已，齐声问道：“那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刘小枫整整心神，轻轻笑道：“你们小孩子就喜欢问哪个是天下第一。有这样多的天下第一吗？天道最重平衡，不会任由那方永远居于上层的。想当年，本帮乔峰帮主聚贤庄一战，打得天下英雄胆战心惊，无论朋友还是敌人都遵他为真正的天下第一，但是他的武功比起少林寺扫地的那无名老僧有怎么样？远远不敌。当年魔刀丁鹏远上少林挑战，结果败在永信之手，即使住持不出手，焉知少林寺就没有其他高人出手？化骨绵掌虽然厉害，我不是对手，但是陈武兄弟作为大圣书生的传人，春风剑法又远远的高过化骨绵掌了。何况还有少林永信武当李一等等高手，更何况江湖之中藏龙卧虎，高手更不知道有多少。”

    陈武不禁飘飘然的，一时不知道身在何处，讪讪的说不出话来。朱灿听说陈武这样厉害，也不由为他高兴。说道：“刘大哥，你别惯坏了小孩子。”

    刘小枫不禁莞尔，接着道：“当然，更多的还要看个人的修为，陈武兄弟的火候还远远不足，现在当然不是魏忠贤的对手，但是，春风剑法是降妖除魔的剑法，和我们人间的武功不一样，练到最高境界，据说可以改天换地。”

    陈武听得热血沸腾，突然想起前世的兵器来，有个武林高手说过，能击倒人的武功是手枪，任何武功都不能抵挡手枪，便问道：“能抵挡手枪不？”这个话他曾经问过大圣书生，现在再问刘小枫，实在是因为父亲被吴书记所杀，让他心痛难忍。

    刘小枫愕然道：“什么手枪？没有听说过。”

    陈武恍然，明朝的人知道什么手枪，火铳还了解，便解释道：“一种暗器，比火铳更加厉害，在我们那里是军队常用武器。”

    刘小枫沉吟道：“说起暗器，当然还是以四川唐门最为厉害，火器以江南霹雳门雷家了得。雷家和唐门双方在暗器上各有所长，但要用于上阵杀敌，那是远远不如军队上的火铳，当年倭寇入侵朝鲜，我大明派遣李将军带领大军入朝，凭借火铳的优势，杀得倭寇鬼哭狼嚎，尸横遍野。”

    陈武道：“对，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实在恐怖。那不是人世间的武功能抵挡的。”

    刘小枫道：“人世间的武功不能抵挡，还有非人世间的武功呢？”

    陈武和朱灿迷惑不解，甚至连钟南海这样的高手也屏住呼吸，静静听刘小枫讲解。

    刘小枫道：“武功有两种，一种是人世间的武功，我把他叫做人间道，旨在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当然有人练武的目的也在于克敌制胜。练到最高境界，不外乎就是你们说的天下无敌罢了，其实，那有什么天下无敌，最多不过对手少些罢了，归根结底还不是要死的，大限已到，任你功力通神，还不是要听从阎王爷的召唤。当然，还有很多真正的高手不求克敌制胜，而是想以武求道，然而成功者寥寥无几，不过，这样的境界，已经接近天道了。另外一种，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武功，我把他叫做天道，旨在利用武功窥探天地造化之奇，阴阳阴阳变化之妙，最终结果就是得到大圆满、大自由。这样的武功又不是人世间的武功所能比拟。

    “像老夫这样的武功，比起天道武功来，不值一提，说什么天下第一，没地让人笑掉大牙。

    “至于天道武功，如果要像人世间的武功一样用于克敌制胜，那可真正的叫做毁天灭地。故老相传，我们生活的天地就毁灭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是武功不用于追求圆满和自由，却用来克敌制胜，结果，毁灭了别人也毁灭了自己，岂不痛哉？”

    陈武对刘小枫的见解那是相当的佩服，因为他自己知道原子弹的威力，真正的叫做毁天灭地，原子弹过处，不管是高山，还是河流，还是其他的生物，通通过都化为齑粉，任你武功通神，也不能抵挡原子弹的威力，甚至手枪都抵挡不了。他没有想到几百年前的人就有如此见识，而这个人竟然只是丐帮帮主，真正的社会下层人物。古人云：“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鲜矣。”又云：“礼失求诸野。”诚哉斯言。

    陈武说道：“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任何武功都要合于天道，只是用于克敌制胜，毕竟落于下乘。”

    刘小枫一拍大腿：“对啊，兄弟，想不到你见识如此高超。”

    朱灿见陈武这人有时候什么都不懂，有时候好像什么都懂，都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此时见刘小枫直夸他，很不服气，便问道：“那陈武的武功是天道还是人间道呀？”心想：“就你那三脚猫，还天道呢？梦吧，你！”

    刘小枫道：“大圣书生传下来的武功，当然是天道了，难道还是人间道不成。”说着，很愕然的看着了朱灿一眼，意思明显是奇怪朱灿这么弱智的问题都问得出来。

    朱灿哑然，只是嘟着嘴，狠狠的瞪了陈武一眼，陈武给他抛个媚眼，一脸不屑一顾，似乎是拥有天道武功的人不屑和人间道说话。

    朱灿暗暗道：“你就得意吧，当心姐姐弄死你。”便不耐烦地说道：“刘大哥，快点说你和魏忠贤比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