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蒙毅下了马车,就望见大王站在自己家门前。看来兵丁正在奚落他。
蒙毅不敢直呼大王,免得暴露了秦王的身份。
“您怎么在这?”蒙毅恭恭敬敬的问道。
“我来找蒙恬。”
“哥哥他不在,家父正在府里,我今天不当值,出去了一趟。”
“把这几个兵丁关起来,不吃不喝饿几天,让他们长长记性,蒙武将军府就是这么调教士兵的吗?”
“你们对公子说什么了?”
“他直呼将军的名字,还让将军出来见他,我们当然对他不客气。”一个兵丁道。
“他要客客气气的,我们也不会对他这样,他自找的。”另一个道。
“住口,这是家父的至交,哥哥和我的朋友。叫家父的名字怎么了?叫家父出来又怎么了?你们得罪了他,老老实实在家里蹲几天吧;疏于管教,公子切莫生气,待禀明家父,一定重重责罚。”蒙毅陪罪。
嬴政心想:以后还要指望他们去打仗呢,越是野蛮的兵,打起仗来越勇敢,只是你们不该把野蛮针对我。
就说:“算了,以后不要再犯了,饿他们几天是不能免的。”
“快谢谢公子。”蒙毅催促。
“请恕罪。”兵丁们都有些不情愿。
嬴政知道,不能搞过火了,不然兵们该怀疑了,认识自己的人越少越好。
嬴政被破坏了心情,就要回宫。
蒙毅拦住。
“他们无礼得罪了公子,我等不胜惶恐,请进我家一叙,喝杯水酒,为公子压压惊。”
“我从不喝酒,你不知道吗?我走后,问问他们说的是什么话?”
“是是是,我送公子回府。”
“不用了,从此我对蒙武将军府再无好感,不是念在对秦有战功的份上,将你们一撸到底,逐出秦国。”
蒙毅想跪下又不敢跪,呆呆的站在那里。
嬴政气哼哼的走了。
蒙毅目送秦王走远。
“他是谁啊?这么厉害,公子为什么怕他?我们还不怕呢。”兵丁道。
“随我进府,你们不怕我怕,连家父都不敢得罪他,你们说公子什么了?”
“我们说,让他撒泡尿照照,以为穿得好就是个人啦?上了战场准得拉稀,我们最看不起这种小白脸。”兵丁回答。
“真是这么说的?”
“真是这么说的。”
“你们闯大祸了,连累了蒙氏全家,这位公子是大有身份的人。”
“难道比蒙老将军还大?难道是王翦将军?可他那么年轻,不像啊?”
“不要多说了,快随我进府,去见父亲。”
“遵命。”
蒙毅和兵丁们快步行走,去见蒙武。
蒙武正在书房看书。
蒙毅命令兵丁停下,推门进去。
蒙武听见推门声,仰头望他。
“父亲,我们蒙家有大祸了,兵丁们辱骂了大王。”
“哦,谁这么大胆?”
“大王今天微服出行,来找哥哥蒙恬,士兵们不识,把大王骂了一顿。”
“按军法处置。”
“父亲,这事不宜张扬,大王最忌讳暴露他的身份,宣扬出去,这祸可就更大了。”
“他们骂大王什么?”
蒙毅向父亲学了一遍。
蒙武又惊又怕,气得浑身打哆嗦,命令蒙毅:“把他们都叫来。”
兵丁们进来后赶紧跪下。
“参见将军。”
“你们干的好事。”
“好事?”士兵们一愣,有的就想笑。
“害了我们蒙氏全家。”
士兵们才知道将军说的是反话。
“我们也是维护将军那?”士兵们又委屈又不解。
“看在你们跟随老夫多年的份上,自己抹脖子吧。”
士兵们都愣了。
“就因为我们说了几句话,将军要杀我们?我们可是忠心维护将军那。”
蒙毅劝阻。
“父亲,此事不宜闹大,知道我们蒙府无缘无故杀了士兵,对外面怎么解释?公子说,饿他们几天就够了。”
“公子真是仁慈,今天非打不可。”
士兵们被打得皮开肉绽,痛苦哀嚎,眼看要被打死了。
“够了,把他们拖出去,今天的事敢泄露一个字,你们全家老少都得死,下回没这么便宜了。”
兵丁们被拖走了。
“赶快随我进宫向大王赔罪,蒙恬一起去。”
蒙毅赶快去找蒙恬。
(二)
嬴政真的被气坏了,正在殿里生闷气,他还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
我上了战场会拉稀?我是靠我老子发达的?穿着一身好衣服还不像个人?我什么时候用尿照过自己啦?
如果是敌人,早就被杀了,可那是自己的士兵,打仗要靠他们,下令杀了怎么下得了手?
“蒙武将军,蒙恬、蒙毅求见。”太监禀报。
“让他们等,大王正在生气。”
“是。”太监赶快出去了。
蒙武、蒙恬、蒙毅三人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嬴政想了想,主动找他们去了。
“蒙将军请起,你们两个也起来吧。”
“臣罪该万死,冒犯了大王,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将军何罪之有?一人做事一人当。”
蒙武以为大王说的是反话,更加害怕。
“请大王下旨,臣誓死服从,无论是杀是剐,臣毫无怨言。”
“将军,事虽小,可伤的是大王的心那,我是靠我老子发达的吗?”
“臣已将他们痛打了一顿,如果大王还嫌不够,请大王加重刑罚。”
“蒙将军,你说这笔帐怎么算?”
“臣愚钝,请大王明示。”
“那就戴罪立功吧,如果大王小家子气,也做不了大王。何况并不真是将军的错,大王从来不会对人客气,以后你那将军府,大王去不了啦。”
“臣担保,大王再去我府上,不会再有第二次这样的事发生,大王相信臣吧。”
“谁去了也不能这么奚落人家,你们怎么调教的?”
“臣管教不严,是臣之过,大王直接让臣出来,士兵们是同情臣吧。”
“同情你什么?”
“臣一大把年纪了,就算不是将军,也是位老人,大王你微服出行。直接点名让臣出来见你,士兵们不识,一个年轻人这么放肆,士兵们说几句难听的话,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还和我搞理?我说了一句,他们说了多少句?”
“这就是咱们秦军的风格,有仇必报,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嬴政被逗乐了。
见大王露出了笑容,蒙武三人悬着的心放下了。
“是啊,是啊,这是咱秦军的风格,不能让敌人比你更狠,他给你一拳,你就踢他一脚,再还他一拳,如果不倒,继续打。”
“秦军有大王的调教,一定战无不胜,统一天下指日可待。”
“那就仰仗将军了。对了,蒙恬,你现在忙什么?”
“大王给臣一份文职工作,真是用人不当那。”
“蒙恬,文职工作同样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