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石桌上茶碗林立,水果散放,人心更为热切,气氛更加热烈。
小院落最显眼也是对门最中央的位置也摆着一张漆红色的八角桌,只因,院落小石桌只能围坐四五人,人太多,桌位不够,因此才将这张桌子临时摆放上来,环绕一观,这张桌子上坐着的都是村里几个较为德高望重的老人,诸如雷大爷那般年纪资深的人约有五六个,除此之外,这张漆红大桌上还坐着虞年。
漆红大桌最中间的位置,童岗一直乐呵呵的扫看着乡村大伙,见诸多安排准备也以差不多,当即慢慢的站起身子,单手一挥,笑呵呵道,“都是自家酒水、自家果子,大家莫要客气,尽管畅空肚囊放心吃,女人们呐更别拘束,想喝酒的尽管找地儿做……对了对了,那个看门把风的XXX,你给我眼亮耳聪一点……!”
词语一出,尽管是童岗嘴里吐出的很老很老的客套话,当即院落里便是几声哄堂大笑。
“村长,你有话直说吧,大伙儿可都是熟人熟脸,你还客套啥呢。”
一个脸大腰粗的胖女人嘴里吐出一抹吃剩下的瓜子核风语道。
还是笑,小院落中的哄笑似乎从来没有停止过。
童岗笑而不语,他似乎也默认了这般场面。
再度看了看诸人,也是言归正传的时候,喃喃道,“大家可能都知道了,前些日子村里来了个口若悬河的‘江湖骗子’。”
静观一下村民的反应,童岗顿了一下,暗做一番感叹模样,道,“骗子确是不得了啊,骗的大伙晕头转向,还口夸……。”
童岗说的缓慢语重,末了,还是没有将一句本已想了千万遍的话儿说完整。
人头中。
“可不是,一副高雅书生的样子,谁会想到是个该千刀万剐的骗子。”
“唉,这年头,人心不古呐。”
“喏,真是人心隔肚皮,知人不知心呐。”
一语激起千层浪。
一个骗子,一个‘江湖骗子’竟也把村民为数不多的一点人生感叹给激荡出来。
人言飒飒,如风过耳。
院落一块暗处,虞颜和童虎两个人正鬼鬼崇崇的躲在一起,他们此刻并没有和院落中其他的小孩儿玩耍在一起,只因,出于一点人世间的偏爱,这两个鬼头小家伙正分享着一块儿清香的肉。
“虎子,那骗子有没有骗取你家的什么东西?”
虞颜小声的问童虎。
童虎一边儿撕啃着肉,一边儿也不含糊,轻声道,“还好,那骗子没有骗到我家什么东西……我爹这几天常嘀嘀咕咕,说那骗子把村里人感情给骗了。”
“喔,我娘也偶尔会这么唠叨。”
“颜,你觉得大人的话都是不是真的?”
“虎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颜,你觉得那个人是个真正的骗子么?”
“喔,我也不知道喔,那几天,我一直都觉得我爹我娘对那人都很热情,一直把家里最好的食物拿出来给那人吃,我爹还把两坛十多年没舍得喝的藏酒给那人全喝了。”
“是啊,那两天,我爹我娘没事就往你家跑,有时候都逗留到深夜……我感觉那人不像个什么江湖骗子,怎么现在说变就变成骗子呢。”
“对啊,那几日我爹我娘还希望我长大后有那人的十分之一就好了。”
“……。”
两双眼眸互相看着彼此,皆充满了好奇、探究、困惑。
咋看之下,两个人的小眼睛忽而异常的程亮,彼此洞悉着。
洞悉着。
是否,在他们小小的心里已经有了只属于自己的答案呢?
过了半晌。
这时,院落里又想起童岗高昂的声调。
“安静呐,大家都安静呐,话说那骗子呢,那骗子确实很有骗人的本事,我这两天也突然间觉得脑袋里装满了很多东西,咋不学骗人的邪恶行径,那个话怎么说的……八个字?”
“可不是,若没有点三脚猫的功夫,谁敢出去做骗子。”一个憨厚的男子随口响应一句。
“那话叫……叫……‘因实度地,去伪存真’。”
院落中有人提醒一句。
“对,对,就叫做‘因实度地,去伪存真’,唉,这两天真是被人骗晕了,连这八个字也没好好的记清楚。”
“咋长话短说,骗子……怎么又骗子呢。”童岗放声叫囔着,忽觉语脉混乱起来,又道,“总之这两个跟那骗子处在一起也算是大受教育了。”
“呵呵。”
“哈哈拉拉。”
人言有趣,奋笑连连。
姑且一问,这可否也算是超凡若神之人遗留给穷乡野陋地儿的后遗症。
接下来,院落里依旧冉言冉语,零零散散总算把一件很符合大家致富的精神骨髓给印洛了出来。
大致上概括,这便是童岗决定带领几个心敏手巧的村民外出取经,把其他富裕地方人们的经验引播到村里,用上三年、五年、十年、甚至是一代人的时间改变家乡风貌。
致富梦想往往就是这样,古有‘移山’壮志,只有恒心下去,一块铁棒磨成针也不是什么难事。
如此,院落中顿时间群情激荡,壮实的汉子皆在童岗举杯投足间痛痛快快的豪饮上一碗热酒,就连一些柔弱苦深的女人也差点没当着众多人的面儿淅沥哗啦痛痛快快的落泪一场。
如此,小村开始有了盼头。
如此,小村人的希望高升。
凉风习习,月高云谈。
不知不觉,时间陡然的快到了深夜。
正儿八经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小院落的热闹也开始一点一点的褪去,不少性子端庄的女人也领着孩子牵着男人的胳膊知趣的离开了,自然,也有少许喜酒的男人继续围坐在一起猜拳言笑。
另一边儿,茨娘和童虎的母亲秋娘以及另外几个手脚利落的女人也以开始收拾一些没人留坐的石桌。
此刻,童虎和虞颜又在院落里鸟雀一样的活泼起来,两个人你追我打甚是欢喜,一时间又玩耍的近乎忘形。
这不,秋娘刚好端着一垒儿等待清洗的瓷碗刚一回头,不偏不倚被童虎撞个正着,若不是秋娘端盘子的功夫很是硬朗,只怕好端端的瓷碗造成了一地的碎片。
“哟,虎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秋娘有些不悦的怒视一眼童虎。
恰巧,茨娘也捧着一垒空碟子跟了过来,眼角忽而一顿,也道,“颜儿,时间不早了,还不自个儿回屋睡觉去。”
虞颜适才完全止住脚步,略额沉静一下,目光鬼魅恍恍的撇看一眼童虎,深知再不乖巧一点,只怕他们中的一个会因此受到什么‘待遇’,遂而,也就寻借着曼影灯光,朝门外缓步走去。
童虎的眉宇间同样略带着紧张,微微一愣,也是立马乖巧起来,不消多说,从虞颜方才的目光中,他早就读懂了某种意思,小嘴一张,道,“颜,明儿记得小……。”
说罢这话,童虎也不在小院落中多做停留,事实上,同样鬼灵精怪的他接下来也便和虞颜一样。
回——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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