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一个感觉？

    是什么感觉呐？

    世间有些老套淤泥似的称谓，比如说，‘小姨妈’，‘小舅子’等等的称呼，说的就是一种辈分划分，在这辈分的观念或是说概念中，无论年纪大小，都得按辈分作为一个指标来说事、论事、做事。

    比如说，某一男童已经十岁了，他见了一个还再襁褓中的小女婴还得一口一口的称呼为‘小姨妈’，尽管不是亲妈，但已经有‘妈’的概念所在，倘若这男童的亲妈在某一日真的先他而去，那么这个‘小姨妈’倒也真的会有一天成他妈了！浑然间已是颠倒次序！

    是的，关刀的辈分在这流云山中充其量只是一个悍勇忠义的尽职守卫，虽已经年近四十，早为人父，后代之祖，但他的辈分还远远不到‘老板’，‘主人’这个地步，因而，在这火烧眉毛顾眼前的杀念月夜下，纵是心中难平，关刀理还是不得不以要该‘低声下气’一番。

    “你，何许人也？”牛顶天显见自己的吆喝已经产生了应有的效果，他心里自是满意极了，当然，他这样一个城府极深的人是不可能将悲喜无常尽露于脸上的，他再度不冷不热的一问。

    关刀闻言，睑色微变，犹豫了片晌，适才目不转睛地注视他，淡淡的低沉一句，道，“撇人关刀，东门护法是也。”

    “喔，原来是关大护法，失敬失敬。”牛顶天嘴角飘出一抹冷笑，浅声一句。

    此语一出，牛顶天身后的人影尽皆鸦雀无动，人人竖起了耳朵听了起来，他们手中高高举起的一柄柄刀剑都开始慢慢的放了下来，只因，他们还不至于都是一群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嗜血狂人！

    显见，桀骜的不可一世的牛顶天已经暗暗的开始用另一种方式来达成他此行的目的了。

    关刀早年前也曾混迹江湖，自然也有一番识人的眼里，见来人年经轻轻，却已经有了一股欲要独步江湖的气势，且手下又都是鬼六这般阴狠恶毒的人，能将他们招揽在自己手下，想必来客定然也有一番惊世骇俗的功力，按照常贯的辈分来说，‘长辈’是绝无可能给‘小辈’自报名号的，遂而，关刀身姿轻俯一下，拱手道，“敢问阁下，到底何方神圣，更不知来此流云山贵干。”

    “哦，关护法，一切好说，好说，小爷来此并无恶意，只是想拜访一下贵山之主而已，殊不料贵山山路崎岖，以至于到了晚间才可以寻得上山。”

    听得来人如此一说轻描淡写的一说，关刀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怒。

    事实上，这天的白天里，关刀就已经知道了这群人马的动静。

    说直白点，这群人哪里是拜山，简直就是放火烧山来的，白天，流云山下已经发生过不小的激战，死伤将近一百人，伤亡不小，可是仍未阻挡这群人的进攻。

    作为守山护法之一，关刀理所当然该有指挥门众一战到底的本分。

    然而。

    护法就是护法，放眼天下，能做护法的人本该是风光满面的。

    可是。

    凡俗的诸多概念对于流云山来说是完全行不通的。

    在流云山里，所有的人事调动和分配完全是掌教一人说了算，流云山掌教曾有言在前，“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有人前来拜山，大可随他来拜！未经我的亲口同意，所有安排均都不可更变！”

    是的，这流云山掌教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流云山非但不排斥外人前来拜山，而且还似乎是大受欢迎，比如说，在诸多的安排里就曾有这样一个安排，流云山下最边缘处，也就是进入流云山的四大入口前，各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几个用指劲勾画出的字迹，上面均刻有八个字，那八个字看起来很简单，倘若置身拜山事宜里，便可窥见字迹下的危机杀意，那八个字便是——生死在天，拜山谨进！

    事实上，在很长的一段岁月里，前来拜山的人大有人在，有人孤身前来，也有人结伴前来，更有人组队前来，然而，无论怎样，那些人都似乎太过于轻狂，他们的结果无一例外的都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

    不消多说，那些轻浮放纵的拜山者尽皆死在了诸多的‘安排’中，有人死在了弱水三千的漩涡里，有人死在了古木之下的陷进里，有人死在了一朵花香之中……。

    无论哪种死法，他们都死的相当难堪，也可以说是死的明白不过！

    然而，这次牛顶天的拜山，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一次，相信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轻率潦草的胆大者前来拜山了，只因，牛顶天他不仅拜山成功，而且他付出的拜山代价也是相当沉重。

    有一个数据，在此刻的牛顶天的心里果真也是沉痛无比，一路行来，训练有素的鬼罗刹死士陆陆续续的死了一万七千八百六十五人，随队带来的数千万黄金、数千坛佳酿等等美好的东西更是荡然无存，毁之全无，要知道，那可是他落魄后的牛氏家族积累了N年的财富，更是他起兵复国的资本！如此之物竟然有如滔滔之水一去不复返了。

    由此可见，这拜山一说还不如用人肉大队攻山来形容的贴切，纵使身家全无，幽魂屡屡，仍是没有动摇牛顶天一睹流云山主教一面的信心，否则，他牛顶天也就不叫牛顶天了。

    听得牛顶天一言，关刀虽然愤怒不已，但也不得不有所另外考虑，似是有所思肘，长刀伫立，环目一扫月夜下的众人，谇然出声，道，“既然尊驾以来山庄，还请稍后。”

    说罢这话，关刀朝身后一小厮投去一抹眼光，那小厮当然瞧得出眼光里的意思，遂而疾步朝关刀跑去，但见关刀身形一斜，以对那小厮不知说了些什么，那小厮倒也精灵，一边仔细的听着，一边有意识的点头回应。

    话毕。

    下一刻，关刀仍是仗刀而立，双目间仍然保持一股冷然威势，一副‘以静制动’的架势，他的身后，那小厮已经消失在了一片月色下。

    犹在这时，剑拔弩张的两方人马也尽皆平息静待，气氛开始变得缓和起来。

    另一边，牛顶天似乎也是有所察觉，他当即间也没有说什么，那双异常明锐的目光内涌动出一股古波无澜的气息，遥看星空，羽扇在手，故作扇凉，似乎间，他又似和关刀达成了某种暗契。

    小厮去了哪里？他是否已如有些人预料的那样前往同禀流云山主角呢？

    看似相对平静的气氛，又是否会突然间爆发血流呢？

    这流云山主角又是谁？

    敲笔以待！

    ……

    (书友若觉得好看，请收藏评论支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