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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苦。

    是的，当愁情凝聚成狂澜时便是一种无法解脱的痛苦。

    月亮高悬，又是时值深夜。

    虞颜喝了很多酒，脸色晕红，走起路来都一摇一摆的，身上衣服破烂不堪，胸前至膝下的衣服都淋满了酒渍，甚至……甚至连头发上都残留着浓浓的酒气，由此可见，虞颜这一次的酩酊大醉该是何等的落魄失魂，他竟然情愿用酒水将自己淋成醉死状态。

    此刻，他比天底下最为落魄的酒鬼还要落魄。

    此刻，他正走在普世堂的路上。

    此刻，他的痛苦无从言说、难以言表。

    声音，沧桑浑沉，在这个时间段内始终一成不变的也是很有节奏的在诉说这一句话。

    “天干夜燥，小心火烛……天干夜燥，小心火烛……。”

    很是明显，这是一个打更老夫常说的话。

    不难猜疑，距离终究还是保持在了三丈之内，这距离便是虞颜和打更老夫之间的距离。

    微弱的灯火下，四目相对，打更老夫和虞颜适才也相互的大看了对方几眼。

    打更老夫穿戴平常，身材瘦弱，顿了顿，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只是在和虞颜擦身而过的时候轻轻地摇了几下头颅。

    这一刻，这看似稀松平常的一刻，这陌路人之间的偶然相遇，却在虞颜的心中重燃起点点星火。

    是的，相较打更老夫的反应，虞颜终究还是有所反应，他缓缓的转过身，淡淡道，“老头儿……老头儿，其实……其实这个时候你……应……休息才对。”

    听闻身后酩酊青年的话，打更老夫停顿转身，他稍稍的将手中的灯笼撑高了一些，似是要重新将酩酊青年瞧看个清楚。

    打更老夫也是不知怎么了，他的声音恍然间变得沙哑而迟疑，眼神突然圆睁起来，匆匆远去之时，适才幽幽的传来他低沉的声音，“你也要好好的保重自己才对啊……。”

    虞颜听闻，他也再不答话，而是闭上了眼睛，微仰起头，深深呼吸。

    醉酒汉子的眼神是什么样，相信大家都应该有所熟悉，要么是浑浊迷茫的，要么就是痴呆涣散的。

    但……。

    但，虞颜现在的眼眶内却满是殷红，红的已如血泪满眶，没有半点儿世人所熟悉的晶亮感觉，这样的眼睛似是只有地域中才会出现，似是只有混世魔王才会有。

    因此，适才打更老夫认真照面过虞颜的眼睛后才会有眼神圆睁，匆匆远去的反应。

    没有人的街，当然是清冷无比。

    虞颜，他的人？

    从来没有在如此清冷的长街上久久常常的伫立过，正如此前他一步一步行走时的那种艰难，他好像整个人都累垮了似地，失魂落魄到了近乎跌跌撞撞的地步！由此可以肯定，他今后的后，势必比如斯的今夜更加的艰涩难尽！

    想要做好一个平常人，都必须具备两眼最基本的素质。这素质便是健康的身体和良好的心态。

    眼下，这常人都大多具备的身体和心态，在今时来说，正在悄悄的如流水般的消散。

    等到虞颜终于鼓起勇气迈进普世堂的大门时，华紫菱、小郑等人对他的一番唏嘘温暖又近乎把他的残心全部震碎！

    因为已经很晚了，很晚到了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天亮的时候，因此，偌大的普世堂正堂内，只燃亮着一盏灯，虽然这盏灯尽可照亮三丈及方事物，但这已经足够，正如灯盏在人们心中的某些象征意义一样，灯盏就是生命的希望，明天的光亮。

    银盘无声，清风无形。

    月夜下的身影踌躇了又踌躇着，虽然足够的坚毅笔直，却也是足够的萧索黏萎。

    顿了顿，虞颜适才伸手抠门。

    “咚咚……咚咚。”几下。

    听到有人抠门，此刻正双手托腮，仍是力挺精神的华紫菱立马站了起来直扑门口而去。

    门开了，月夜下传来‘唔’的一声，这声‘唔’算是一种见面招呼，也算是困倦的解脱，不难猜测，华紫菱今夜的值守无疑是艰倦的。

    华紫菱皱了皱眉，旋即惊讶的问道，“你……出了什么事？……你怎么现在才出现？”

    虞颜心里一阵苦叹，但他没有办法，只轻声道，“我……我……我……。”

    三个断延的‘我’字可算是一种回答。

    不待虞颜在说些什么，事实上，虞颜心里本就没有再次打算什么，扑鼻而来一股浓浓的酒味，华紫菱顺势遮嘴又道，“你……醉酒了？”

    虞颜保持沉默，如果人心还没到纠缠无聊的地步，这个问题确实没有必要开口回答，他只是将目光朝灯光辉烂的地方移了过去。不虞期望，他看到了檀木床躺着的小草。

    在下一刻，华紫菱蓦地将眼睛睁得大大，真恨不得自己多长几个嘴巴把心中所想所问的话全部说出来，好在现在终于可以继续说出她心里此刻最最想要问的问题了，华紫菱很是明显是愣了一愣，她讲目光停移在虞颜的额上，旋即满是惊异的道，“你的眼睛受……伤了。”

    问题来了，不过虞颜仍是保持着镇静，想想后，他道，“我没事，只是不小心被风沙吹了眼，有点儿酸疼罢了。”

    然后，他径直的朝门内走去。

    华紫菱不明所以，怔了一下，耸了耸肩膀，也只好掩合好门跟了过去，只因，她还有更重要的话儿要问虞颜。

    这个时候，普世堂也开始慢慢的热闹了起来，只因，小三、郑氏兄弟也都听闻到了正堂的几句细琐话先后从后阁走了出来。

    “牛大哥，你怎么现在才赶回来，小的都担心你呢？”小三见到虞颜后这样问。

    相较小三的反应，郑氏兄弟的反应也是不甘落后，郑冶早在一边儿忙着倒水沏茶了，郑罡则搬起一张椅子放置在虞颜的身后，轻声道，“牛大哥，你累了，请落座。”

    显见，小三，郑氏兄弟对虞颜还是颇有几分关心心肠的。

    同时，华紫菱手叉腰板也朝小三、郑氏兄弟脸上有意识的瞄了瞄，似是在告诫小三、郑氏兄弟注意点儿什么似地。

    另一边，虞颜头也不回，他伸出一只手抓起小草的一只手轻抚着，嘴角若有所动，似是有什么话已经在心口说了起来。

    眼下，见到虞颜只关心病榻上的人，华紫菱顿时来了气，这当然不是女儿家闹性子，而是一种心态的郑重其事，华紫菱长出一口气，道，“她中了欲情丹，本小姐已经把她全身上下的毒素都浸洗了一遍，可累坏了本小姐呢。”

    “不过，能不能起死回生也就看上天的造化了。”

    说完这些，华紫菱俏脸含煞的又朝小三挤挤眼色，道，“小三，你别愣着，你快取出算盘算算这人工费、药理费、精神费该是多少，既然当事人已经现身了，咋也该收取费用了。”

    闻言，小三猛的眼睛一亮，精神一振，伸出右手恰恰算算，轻身道，“总计一百两银子好了。”

    一百两？

    听闻小三回报的诊费竟是‘一百两’银子，顿时，华紫菱大吃一惊，微微一愣，然后脸上很快泛现出一抹冷意表情，朝小三怒走而去的时候却是柔声而起，“小三，你是不是没得睡醒，没睡醒的话继续回去睡，这天儿真是辛苦你了。”

    小三当即连连后退几步，似是再用行动打消华紫菱当即而来的打打闹闹，其实，关于诊费的问题，华紫菱心里早就清楚了，应该一千两银子才对，收上八百两银子那都是算是少的，却没料到小三的意思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