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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说金玉堂。
自和笑语嫣发生了最近一次的不悦之后,他的人确实也是深深的陷入了一个苦涩哀伤而又迷离的泥潭之中。
无以言表!无法自拔!
心扉困倦!犹如刀割!
刚刚走出金家大门,那盈眶之泪竟也是再也难控,终究,还是顺着他的左右眼角倾泻而下,待有所觉,方才仰天悲啸,连连嚎吼,道,“天啊,我这是怎么了……我还算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么?”
确实,他和笑语嫣之间确实太过悲沧了些,悲沧之中,金玉堂竟然有了一头撞死的轻生念头。
然而,现在还不是他寻死解脱的时候。
只因,差不多与此同时,不远处已有一个女子的声音隐约传来。
“停下……落轿……落轿……。”
“什么声音,咋听之下让人心慌心乱的。”
话毕,一个撑灯的小厮随机张望几眼,适才闷闷不乐的回应,声腔很低,道,“柳小姐……好像……好像……是……是……金……金家少爷……在……在……在嚎哭。”
嚎哭!
听得‘嚎哭’二字,方才刚从轿子中走下的女子也是大为奇怪起来。
三更半夜居然有人在嚎哭!
细细回想,而且是一个男子在嚎哭,且听得撑灯小厮一句,这个女子也适才举目看去。
不看犹可,一看之下方知是金玉堂在嚎哭悲啸。
纳奇之下,她只觉自己的心似乎被一根银针无情的戳插一下,想来金玉堂怕是遇到什么可令他绝望的事情了。
思肘间,她脸上的神情也是换了又换,忙朝身边一名青衫健汉开口,道,“阿铁,现在也没的事儿了,你带着他们先回去吧。”
言下之意,很明显,她是要留下来搭理那个他了。
阿铁闻言,也朝金玉堂瞧看几眼,金玉堂那一副落魄図废的形象也让他骤生心酸和同情,稍作思肘,阿铁点点头,轻声而语,道,“好,既然你有心要搭理他,那就随你去做吧。”
“阿铁,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他那个样子,希望你能明白。”
“依依,我知道,且不说你我,唤作任何一个热心肠的人都会上前安慰他的。”
“阿铁,你明白就好。”
随后,阿铁深吸一口气,长看一眼她,以最为冷静的语气,又道,“依依,凡事小心,我走了。”
她,忙做回应,道,“阿铁,你要安心,我会很小心的。”
话罢,阿铁的目光慢慢偏移,朝身边五个已经雇佣了好些日子的轿夫扫看一眼,道,“我们……走。”
‘走’字落定,阿铁最先抬腿而去,随后,仅有的几个人影也不多做停留,抬着那顶空轿子缓缓而去。
阿铁,就是阿铁,正是十多年前的那个阿铁。
十多年匆匆而过,如今,阿铁的脸容也比从前充实了一些,身体也比从前更为健壮了些,此外,这十多年中,阿铁一直很勤奋,辛苦奔波之余,还学了一些杂牌功夫,虽说不是正统绝学,但对付那些市井无赖、泼皮赖狗还是卓卓有余的。
如今,阿铁也不再专做些喂马、驾车、掏粪之类的粗活脏活,他现在一直和她走得很近,个中原委不再赘述,很多知道、了解阿铁和她的人都习惯的认为,阿铁就是她的保镖,而阿铁也一直这样认为,有他的保护,她的生活才会少出些波澜,多出些安稳。
她,无须多猜,她正是十多年前的那个柳依依,联通阿铁铲除过黑八的柳依依,如今,柳依依虽然已经不再年轻,可仍然有着当年赚进男人心的风韵,以至于如今很多初见柳依依的各方人士都会有过这样的错觉——以为她仍是一个妙龄少女!
心——直往凄凉、无底、绝望的深渊坠落!似是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似是——多活一分就是罪!
蓦然间,金玉堂止住悲啸嚎吼,双目一闪,竟是凝看一棵大树格外的有神出奇……。
啊啊,他终究还是铁定了心思要一头撞死在一棵树上!
“不好……金大少他要……。”陡升晦暗念头。
“金大少……金大少……。”脚步奇快,话语更急。
蓦然间,又是一愣,就是这一愣,金玉堂适才满脸泪痕的清醒一点,强忍泪滴,连连摇头,凄凄道,“是你……想不到,你的那句玩笑话竟然应验了。”
“金大少……你这是怎的了。”
“金……大……少……哈……哈……,你看我、看我……我像金……大……少……么?”
忍看金玉堂的狼狈模状,柳依依已是无限温柔地一边为他拭泪,一边无限倾情的道,“玉堂,还记得承启山上那个说故事的小女孩么?”
一语带动,意识随动,金玉堂勉力的收摄住寻思的念头,思绪起伏中,口中隐隐而出,“承启山……说……说故事的小……女……孩……。”
眼见金玉堂有所反应,柳依依心里这才宽慰很多,宽慰之余,她似是已然忘情,嘴角尽露慈和柔柔的母性笑意,出神之时,更是将金玉堂拥入怀中,爱怜无限的道,“玉堂,难道你忘了?难道你忘了那个小女孩讲述的故事么?”
“那个小女孩说过,生命是世间最为伟大的奇迹。”
“玉堂……你还想得起么?”
……
柔语翩翩,犹如蝴蝶,一只一只又一只的飞进金玉堂心中,在那不可窥见的心海中,原本悲情绝望的浪涛骤然间褪去,有的只是波澜粼粼,蝶儿起舞……。
良久,金玉堂终于再度抬头,抬头之时,已然没有了绝望寻思的心思,心中又酸又痛的低声道,“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忘记那个故事。”
柳依依又见金玉堂心态转好一点,这时,她才下意识的将自己和金玉堂分开,抬头一看头上星光,转移话题,道,“金大少,你瞧,天都快亮了……看来,我们只能是天亮说晚安了。”
天亮说晚安。
的确,任何一个头脑清楚的人听了都会倾颜啼笑的一句话。
确实,金玉堂听着也是笑了,一笑过后,金玉堂也是横逸出一句,道,“原本是想‘一睡不醒’的,既然现在睡醒了,也就没必要说‘晚安’一词了。”
柳依依从容一笑,已能大体上听懂那话的意思,但仍有担心之念,又道,“金大少,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金玉堂听闻,眼神蓦然间定向前方,沉吟半晌,道,“我的打算就……在……路上。”
说这话时,但见金玉堂已然起身踱步出去,亦如他所说,他的打算就在……路上。
犹在此时,金庄院落中忽而多出些杂乱的脚步声,不难猜测,定是金庄伙计们睡梦中都听到了金玉堂方前那几嗓子悲啸嚎吼,遂而也才迟迟的奔出来打探究竟。
“阿狗……妈的,这死狗倒是睡得挺香,来人呀,给我推出去打一顿……。”
“啊啊……胖子哥,到底怎么回事?”
“哼……你还问我……快说……你有没有听到啥子动静。”
“动静……胖子哥,今夜好好地,没得什么动静。”
“呸,你个狗东西,瞧你,说话都带着吐沫星子……阿东、阿西,快快,给我把他扔到水缸里泡一泡……。”
不听犹可,一听之下,金庄之内居然有人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混乱起来。
很是明显,那个唤作阿狗的守夜人定然又有了什么‘弥足珍贵’的‘黄粱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