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同方伢子痛得嘴歪到一边,眼看耳朵就要被揪下来,但是他一声也不哭。
人虽然找到了,但是,这事还不算完,魏秋生找到一根麻绳,将同方伢子绑在楼梯上,狠狠地说:“我叫你藏,我叫你藏!”
陈瑞儿心疼儿子,流着泪在丈夫面前苦苦求情:“他还是一个孩子啊,还不懂事,你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魏秋生恶狠狠地说:“不行,我得让他长点记性!”
同方伢子却不哭,眼睛了冒着仇恨的怒火,还冲娘吼道:“来吧来吧,随你便!我死也不屈服,死也不投降!”
同方伢子的吼声招来了继父的几记耳光:“兔崽子,看你犟得过谁?”
陈瑞儿站在旁边默默地流泪,看着丈夫捆绑,儿子的头高高昂起,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几天过去了,同方伢子那只被继父揪过的耳朵红肿还没有消退。陈瑞儿将儿子紧紧地揽在怀里,伤心地哭了,同方伢子面无表情,眼里冒出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应该有的仇恨。陈瑞儿喉头哽咽地说:“你别记恨啊,他这是为了你好呀……”
同方伢子不愿看母亲的泪脸,将头歪向一边,大口地喘着粗气。
白天,父母都在学校干活,同方伢子也没有人管,可以到任何地方玩,可是,一个人玩,没有伙伴。魏家村的孩子不少,男的,女的,和他年纪不相上下的,可是,大家都不和他玩,都笑他是野种,不应该姓魏。他生气了:“姓魏有什么好?我姓梁,可是,我娘要我姓魏啊!”
他的辩解没有人听,孩子们还是一口一个“野种。”他不干了,扑上去便揪人家的耳朵,以他的体会,这样最痛。可是,这样一来,更没有孩子愿意和他玩了。一个人玩什么呢?上树掏鸟窝?他从出生起到6岁一直在山里,掏鸟窝是山里伢子个个都会的本领。鸟蛋掏下来了怎么办呢?有办法,烧着吃呗。怎么烧?很简单。先拾来一些枯树枝,烧一堆火,鸟蛋裹上一层烂泥,扔在火堆上。烂泥拷干了,鸟蛋便熟了,剥掉上面的泥土,再去掉蛋壳,一股香味直钻鼻孔,还没有送进嘴里,便连吞口水了。同方伢子。哦,还是狗子的时候,四岁那年,就成独自完成从掏鸟窝到烤蛋的过程。现在,他已经快7岁了。再过两个月,他就要成为魏家村小学一年级学生了。一个人玩真是没劲,他无精打采地来到相东河边,滩头上的水很浅,清澈如镜,从鹅卵石上流过,激起朵朵浪花,三五条小鱼逆流而上,遇阻挡便跃出水面,银鳞在阳光下耀眼。同方伢子跳下河,伸出一双小手抓鱼。他的手很笨,跟本抓不着,身上的衣服湿透了。抬起头来,发现堤岸上的一棵歪脖子柳树的桠杈上硕大的鸟窝,一一下就认出了那是一只喜鹊的家。他赶紧从河里上岸,来到柳树面前,往手上吐一口唾沫,就上去了,那速度,模样,就像是一条蛇,一只猴子。可惜,他独自进行的,无人喝彩。
同方伢子从树上掏下的是四枚鸟蛋,这是他来到魏家村之后第一次试身手,不错,功夫还在。鸟蛋到手后,他又用手指挖了一些泥土,用河水和成烂泥,裹上,习惯性的一摸口袋,没有火柴。赶紧回家,溜进厨房,取了火柴,回到河堤上,开始烧鸟蛋了。当他将烧干的泥土和蛋壳剥下来的时候,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你在干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