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少逸深深地看了她半响，苦涩一笑，微微叹了口气，道：“鄞娘，是十二年前在公孙国给过我枣子吃的一个小丫头。你刚才在我庭院里看见的那颗枣子树，就是她送给我的枣树枝条长成的。”

    “你说过她已经死了，在十年前。”九九邹了邹眉道。

    皇甫少逸答非所问道：“我很想念她。”，看着九九淡漠无表情的脸，皇甫少逸继续道：“十年前的我也许并不知道什么是爱，可我知道我已喜欢上她，也决定我要娶她。可是我从父王那里得知她死了，却死在自己的亲人，公孙国的国主和皇后手里。我发誓，一定要为她报仇，杀掉所有逼死她、杀死她的人。十年里我苦练武艺和训练兵力，老天有眼，十年后给了我这个机会，去年我亲自向父王请战公孙。曾经的我以为只要杀死那些人，鄞娘就可以生还，可当我金戈铁马踏平公孙国，站在她小小的坟墓前时，我才发现她再也回不来了。”

    九九瞬间红了眼睛，脸上无半点表情，心里却波涛汹涌，仿若往事一波波袭来，有些颤音地说：“你为了帮她报仇，就踏平了公孙国！让公孙国的平民百姓白骨累累！可你不知道她是否恨他们，是否想要你为她报仇。”

    皇甫少逸静静地看着她。

    九九望了望天憋回眼里的泪水，平复了心情，看了看周围，发现周围一里内鬼影绰绰，看来都是他的人，才微笑着慢慢说：“你根本就是在说谎。皇甫国狼子野心，覆没公孙国根本就是想吞并天下，你却说是为了为一个小女孩报仇。想不到堂堂皇甫太子却说出如此可笑的谎言来。”

    “可，这两者并不冲突。”皇甫少逸轻声道，“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其他将士覆没公孙国，可是我想亲自去。”

    听他这么说，九九便已明白这个道理，心里恨恨地，想反驳他，却找不到理由，想了想，不屑地说：“你十年前不懂什么是爱，现在你依然不懂！爱一个人，却在爱着她的同时，娶了另外的人。”

    皇甫少逸微笑道：“你是说颜姝？她是尚在娘胎便已被先帝为我定下的妻子。我作为皇甫国的太子，肩负天下，安家齐国是我的责任。在得知鄞娘已死后，我娶谁都一样。”

    九九抬眼静静地看着他。

    皇甫少逸看着她，定定地说：“九九，倘若鄞娘尚在人世，不管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她，要她做我的妻子。”

    对上他有些发烫的眼神，九九偏过头，轻轻摇了摇头，道：“你杀掉了她所有的亲人。就算她尚在人世，她也不会原谅你！你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况且你已经有了一个妻子。。。。。。望太子珍惜眼前人，不要再做不切实际的念想了。天色已不早，太子还是早点回宫吧。”说完，趁他不注意纵身跳下了车，准备离去。

    “她所有的亲人？”皇甫少逸突然轻笑道，“要说鄞娘在公孙皇宫里还有亲人，那无非是她已死去的娘亲玉妃，陪嫁丫鬟夏雨和秋莲，还有梦妃梦青溪和六皇子公孙玮。其他的所谓亲人，要么逼死她，要么对她见死不救，这样的人也算是亲人吗？梦青溪已在公孙国主尸首前自杀。至于其他三人，九九，你未亲眼所见，你怎知我就杀了他们？”

    “你说什么？！你是说他们。。。夏雨、秋莲和六皇子。。。他们并未死？！”九九浑身一震，转眼看着他，一双大而乌黑的眼睛瞬间光彩顿现，纵是天边的繁星也失了颜色。

    皇甫少逸看着她：“九九姑娘和他们无亲无故，为何如此在意？”

    九九语塞。

    皇甫少逸看了看天，笑道：“天色已晚，我就此告辞。后日父王祭拜天神娘娘，明晚我会派人来接你入宫。”说完，马车扬长而去。

    九九怔怔站在原地，脑子里不停反复那句“你怎知我杀了他们？”，难道夏雨秋莲姐姐和六哥哥当真还活着？！可是，如今他们在哪儿？！看向马车离去消失在夜色里的方向，恐怕只有他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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