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原就这样愣在自家各位学长抱歉的眼神中,不知道是受的打击太大,还是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么巨大的噩耗,脑子一短路,由得旁边的人怎么替他勾魂,切原都是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那一刻,岩崎影真有想把脑科医生找来的冲动……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切原那强大得异于常人的粗神经,岩崎影把他像遛宠物一样牵回神奈川时,是距离幸村说完那句话的六个小时后,正是傍晚时分,余晖把天边染得刺眼的时刻,两人还沿着河边走,小海带突然就找回了离家出走的灵魂。战战兢兢地在又一次从岩崎影那里确定了噩耗之后,抱着他的网球袋哭的一塌糊涂。
不出所料的结果,岩崎影也只能就这草地坐下,当做陪陪这个受伤的小家伙。
其中的代价是岩崎影跑了三趟便利商店,不远,也就是来回半个钟头的事……目的是买纸巾,顺便还拎了几打啤酒。切原哭着哭着就呆在岩崎影给他递来一罐啤酒的动作里,天知道这单纯的孩子到了高二还是坚持喝着牛奶,愣是没敢碰任何酒类一下。或许是情绪作祟,切原破天荒的喝了,但是后果不太乐观。岩崎影在事后不止一次骂自己,“误导切原喝酒,我是白痴吗!?”
那天晚上切原撒着酒疯被岩崎影拽回家,当然没敢送回切原的家,而是拉回了岩崎影自己租的公寓里。小影一脸嫌弃地望着喝的烂醉的切原,顺带同样浑身酒味的主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就这样淡然地蜷回自己的窝,满足地睡着。
“爸爸一走,我就炖了你这只吃里扒外的混蛋!”岩崎影只是这么咒骂着,顺手把切原扔到了自己的床上,理所当然地跑去睡沙发,期间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不会照顾自己的人自然也别指望她能照顾得好别人,第二天两人不是像个乖孩子一样坐在教室里上课,可是叼着体温计坐在沙发上放空。
“岩崎影,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去美国?”冢本玡无奈地把温度计从岩崎影的嘴里拔出来,顺手拿了切原的一对比,“你们俩温度加起来不多不少整80,怎么?还嫌自己不够傻吗?”一边骂着一边还替岩崎影掖了掖被角,顺手接过岩崎陌倒来的开水,不由分说就命令两人喝下去了。
“我不知道赤也不会喝酒嘛……而且我以前喝酒也没有这样发烧的啊……”
“重点不在于喝酒,你不懂得照顾人还乱给人家喝酒,顺手就把人家丢床上了你连被子都不帮他盖一下,这样很容易着凉生病的好不好?最主要的是你不知道睡沙发更容易着凉吗?被褥都帮你放在柜子里了怎么不去拿来盖!?”
“……睡个觉这么麻烦吗?”岩崎影此话一出,随后就只剩冢本嘶嘶地倒抽着冷气,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干脆去厨房里煮面条,留下屋里另外三个人面面相觑。
“陌,爸爸是不是生气了?”
“……好像是。”
沉默。
冢本的班机只延迟了几个钟头,终于还是走了。岩崎影被勒令呆在车里,终于只能隔着车窗看冢本玡和他身边那个笨重的行李箱一起被人海淹没,无迹可寻。
美国,应该很远吧……
7月中旬,是暑假正式开始的日子,也是冢本离开四个月的时候。有一搭没一搭的试后活动把考试的阴霾一扫而空,然而这同时也意味着Ghost要各奔前程,年纪最小的岩崎影则是被遗忘在原地。
迹部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去德国了,日历表上被圈起的那一格日期,岩崎影用黑色的马克笔描过很多次,一层又一层,直到再也看不清这一格里的所有注释,但是这一天的每一件事,岩崎影都记得很深刻。
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各拿一本护照和机票,莫名地有些释然,意识到终究是要走到这一刻,突然就哭不出来了。
岩崎陌是最后一个走的,岩崎兰子三番五次的催促,知道不得不走,两个金色头发的家伙才终于抱在一起哭成一团。岩崎陌胡乱地抹着眼泪,说一安顿好就会打电话回来,一放假就会立刻飞回来……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堆,到底还是上了飞机。
阳光很好,却一点都不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