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州的冬天也是有大风的,坐在图书管里,身边的王嘉文已经睡着了。是的,她太累了。这样耗尽心力的学习之外,还要用尽心思计划着什么,小小的一个女子是怎么禁得起这样的殚精竭虑。
听见风在窗外呼啸而过的声音,望向窗外,想从一棵树的身上扑捉到它的影子。举目所见,却都是些高楼大厦。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咽喉口渴的要命,不仅没有水,口腔还又分泌不出一星点唾液时的滋味。
思绪随着漫天飞舞的白色垃圾袋,也在天际间徜徉了起来,遥想见儿时的情形。
家乡的冬天,一阵又一阵的大风刮过。大树也会节律地一左一右晃动起干瘪的枝干,两棵大树交汇的地方牵引出起“嘎吱、嘎吱”的响声,像极了彼此间对这冬日的种种不是的抱怨,又像是叫嚣着对风的不满。等风一停止,太阳也会出来,树又得寂寞地各自站立着。我猜想,大树一定在后悔刚才的抱怨,毕竟它们总是很少有机会在这冬日里动弹一下的。
这个时候,我都是很愿意出走家门的,捡起一些被风摇落的树枝。把它们堆将起来,点上火,再在火里放些东西,土豆或是红薯。干柴和烈火厮混在一处,不知是谁时时发出“哔剥”的呻吟声?挑一根长一点、长一点的树枝,不时地拨动着火里的食物。拨动间食物的香味溢了出来,引出邻家的小伙伴。他领着家里的大黑狗,一前一后地奔着过来。我们围在火堆边上,哔剥的呻吟声引得大黑狗狂吠不住。
我们一边注视着火苗,一边等候着时间流过,为我们带来一顿美味。
食物总是会被我们烤的恰到好处,至少在我们看来是如此的。时间一到,一个红薯,你一半,我一半,剥下的皮给大黑狗吃。大黑狗和我们一样,不等红薯凉一会就往嘴里送,于是狗的狂吠声和人“嗷嗷”的叫声混在了一起,引得路人驻足大笑。
口里的红薯不知是该咽下去还是吐出来,只得是大张着嘴一个劲的往外吹着热气,脚也跟着跺了起来。路人笑得更是没有了边际。
吃完红薯,嘴上、手上黑乎乎的,粘粘的。怕回家挨骂,就在伙伴的衣服上蹭来蹭去•;•;•;•;•;•;。
一阵风从窗缝透了进来,夹裹着外面的寒意,不禁使我打了个冷战。我随即坐回了位子,端过水杯,喝了几口热茶,想着这样也许能够温暖一下。看向还未睡醒的嘉文,只见她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掠开她脸颊上的几缕秀发,我的吻轻轻地印了上去。罢了,吹散手里的发丝,任它们又凌乱地静息在这张白皙的脸上。记忆突然唱起了歌,仿佛风吹进了的童年,朦胧了天真,迷离了美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留下眼泪,难道我已变得不再像从前。
风总是会停的,夹裹着离人的思念,幽咽一遍遍。
奥!下雪了,终于是下雪了。我又站起身,和很多同学一样在窗前眺看。像儿时一般,用嘴在玻璃上呵着热气,用内心最真的情感,描绘一张张无邪的笑脸。看着这久违的天真,我不禁也笑出了声。
一支手从背后伸了过来,捂住了我的嘴,仿佛怕我的笑声打破这一室的安静。那沉檀似的体香是王嘉文特有的,我贪婪地攫取着,不忍让机会流过。我伸出舌尖,抵在这玉润的手心,企图潮湿她干涸的心。
王嘉文颤抖地收回了手,任我一直静立在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