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然脚踏‘飞云步’在荒野间疾驰,官道却是早就没有了。秦浩然从袖中取出一把样式古朴的石刀,据他们说,这便是自己当时大发神威时拿的刀。
秦浩然不知道这把刀是谁的,但在他看来定是当日斩杀魔道妖人的前辈留下的,所以秦浩然不打算带走这把刀。
但事与愿违,秦浩然刚离开卧牛山,这把刀就突然飞到秦浩然身前。秦浩然吓了一跳又把刀送回山洞里,但是每当秦浩然刚走下卧牛山,这把刀就会拦住秦浩然的路。正好秦浩然唯一的武器‘青罡剑’已经断了,于是他就带走了这把刀。
想到这里,秦浩然不由一阵苦笑,但愿那位前辈别计较自己拿了他的武器。
不过,秦浩然还是很喜欢这把刀的,每当自己拿起这把刀时,就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那感觉……不赖。
远远地,一座小山村出现在视野中,这是在镇远府的郊外,镇远府以处东华国边陲,而这座没有名字的小村更是偏僻,四周都是穷山恶水,人迹稀少。
望着这座小村,秦浩然心情一阵激动。家,家,这是我魂牵梦绕的家。父亲,母亲,我终于回来了。秦浩然眼眶有些湿润。十年了,十年了,十年后我终于回来了。
秦浩然停在村口,看着还熟悉的村口,心中没有来一阵恐慌,村子里的人还在不在,家有没有换了地方,村里会不会变得不认识了,会不会不认识回家的路了,父母过得好不好?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还真的是这样。
秦浩然凭着记忆走进村庄,村里的人不时投来好奇的目光。也是,处在边陲的偏僻村庄极少是有生人来的。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秦浩然都生出一种恍惚之感,仿佛一切都那么不真实,都那么虚幻。
突然,秦浩然呆住了,恍遭九天雷击,泪水已是喷涌而出。不……不可能……这不可能。秦浩然哭着,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撞进院子里。这是自己的家,门口却是挂上了两朵硕大而无比耀眼的白花!
秦浩然一瞬间安静了,刹那间整个天地仿佛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四周浑然一片吞噬一切的黑暗,仿若有什么东西在眨眼间便轰然坍塌。
屋门口,几个人抬着一座雪白的担架正欲而出,看见秦浩然明显愣了一下。
不对!秦浩然突然止住了泪水,自己家在村里并没有什么亲人,怎么会有人为自己的父母埋葬?这不是自己的家,这是秦浩然的第一个念头,死的不是自己的父母。
想到这,秦浩然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希望,强压心中的激动,连步走上去,急切问:“这……这可是……秦娃的家?”秦娃正是自己父亲的名字。
抬担架的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神色悲楚,缓缓地点了点头。
“轰隆”晴空上仿佛瞬间布满乌云,电闪外加雷鸣,天旋而且地转,秦浩然感到胸前仿佛被狠狠击了一锤,闷!
秦浩然脚下踉跄,连忙跑到担架旁,手哆哆嗦嗦的揭开那层白布。
“你干什么!”当即有人呵斥。
秦浩然脑海中“嗡”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脚下直站不稳,“扑腾”一声跪倒在地上。
那几人明显吃了一惊,那少年惊道:“这是……”
秦浩然面含悲色,凄声道:“我、叫、秦、浩、然。”
“什么……你……你是浩然?”刚才那少年一脸的难以置信。听到这话,秦浩然才开始端详起那少年,忽的,秦浩然惊道:“你是燕言!”
燕言是秦浩然小时候最好的玩伴,两人经常合伙捣蛋。
“嗯”燕言点了点头。“我爹他……”秦浩然看着自己的父亲,声音颤抖。
燕言看着秦浩然面上似乎泛上一丝不忍:“伯父是病终的,浩然,你晚来了一步,伯父是昨晚才……才……”
“我……我娘呢?”“伯母……两年前……两年前就……”
秦浩然面色悲楚之至,泪水仿若泄洪,喷涌。
“伯父临终前还念叨着你的名字……”
“每次我来看伯母的时候,伯母总爱跟我讲我们小时候捣蛋的事……”
“……浩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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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秦浩然与父亲的秘密基地。
湖水是不变那么的清秀,两边的翠竹还在微风中摇摆,湖中的小鱼儿还和以前一样的欢快,水草也依旧的柔软。只不过,湖边多了一座坟冢,是合冢。秦浩然父母的合冢。
坟冢旁边,有一座简易的草屋,秦浩然一身素服,从草屋中走出来,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简,对着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随即一把捏碎。
这是一块传讯玉简,秦浩然通过它向宗门汇报:父母亡故,需守孝三年。每个离开宗门的弟子是都可以或多或少的得到几块传讯玉简的。
此时,安静极了,来帮忙的人都已经散去,现在秦浩然一个人跪在坟冢前。尚未燃尽的纸灰随风打着旋越来越远,湖面荡起了涟漪。
后悔,秦浩然现在心里充满了后悔。秦浩然,你说你是管什么闲事啊。好好的家不会,偏要去什么卧牛山。你是去什么卧牛山啊,你连父母临终前都没能见上一面啊。
秦浩然脸上的肌肉简直要搅成一块,哈哈哈,忍不住的悲笑。你这是做儿子的吗,有你这样的儿子吗?秦浩然浑身因激动而不停的颤抖:秦浩然、你这个、杂碎!
清风在山间游荡,鸟儿欢快的鸣唱。秦浩然脸上肌肉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眼睛缓缓地合上,两滴泪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