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这世上还有人记得我这把老骨头。”轩辕裕的声音显得苍白又是无奈。
段封尘心中砰砰乱跳,当即道:“轩辕前辈,你怎么也和我也一样,沦落到这个地方?难道是孙友荣那狗贼···”
轩辕裕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在这个地方多少个日月了,想当年也是一时大意,竟然中了孙友荣的诡计,就落地这么个下场。”
“我听过姨夫说过,您可是一位老神仙,云游四海,不为世俗所拘束。在修为上更是已经到了惊为天人的地步,怎么又会被孙友荣给困住了?”段封尘在秀灵水榭这些年,也大致听过沐儒说过一些奇人轶事,对于轩辕裕这个人物,沐儒是由衷的赞叹。
轩辕裕干笑了一声,充满着无奈和沧桑,“这不过世世人的谣传吧,什么修为惊为天人。我若是有这番本事,也不至于沦落到此。”
段封尘奇道,“那前辈您这么会····”
轩辕裕大笑了一阵,“前辈?现在的我不过就是一个老头罢了,每天躺在这密室中混吃等死。好在体内还有点灵气,孙友荣还留着我这个老东西,否则早就抛尸荒野了。”
段封尘没有想到一个在沐儒口中如此高评价的人,竟然在石室中被磨得什么脾气都不剩,心中不免感慨,自己这一身脾气是不是也会磨得什么都不剩?只不过现下还是冷傲道:“也亏我姨夫说你个人物,没想到就是这幅德行。”
他只是随着自己的心说出这番话,没有想到这刚好对了老人的胃口。老人本来就对世俗的一切都不看在眼里,这位年轻后生对他如此恭敬,如同过去世上的人对待他一般,让他心中反感,就故意说出这番感慨。
轩辕裕朗声大笑,笑的豪气若干,随后又笑地风轻云淡。“好一个年轻晚辈,就是要有这般做派。刚才你说什么前辈前辈,我听得难受。什么神仙人物,一个老头,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段封尘心中却觉得这位老头古怪,不过还挺对自己的胃口。“喂,我说,你这人真是奇怪。我适才尊重你,对你说声前辈。骂了你几句,你反倒开心了,真是欠骂!”
轩辕裕也是一阵苦涩,也不知在这密室中被关押了多少个岁月,不见天日。现在好容易来了一位年轻人,不免唏嘘道,“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晓得了。那些世俗之类的全都是狗屁,我就喜欢你这般做派。说话就是说话,哪里来的那么多俗套。我说年轻人,自我介绍一下,怎么会来到这儿。”
段封尘想了想,这个轩辕裕还真是奇人一个,看来沐儒对他的评价还是很正确,不能按着常理来说,于是就按着自己的性子道,“凭什么我先说,你不会先说嘛?我凭什么要尊敬你这个老头,真是奇怪!”
那轩辕裕也不生气,“我只是一时着了孙友荣这个家伙的道,竟然在茶中下蛊这种事情。可亏我刚好喝醉了,正好来着六神观讨杯茶喝,没想到没见到陆有道那小子,反而被他的弟子带到这个地方,都是喝酒误事啊。那孙友荣,我真是没看出来,竟然学了一门子歪魔邪法,依靠吸取他人灵力来修炼自身。我这把老骨头,好歹也修行了这么久,灵气也充沛,所以他也留着我这个废物这么久。”
段封尘心中惊怖,果然他的猜测没错,那孙友荣只是为了他身上的一身鬼气和灵气,若是自己哪日被榨干了,恐怕那家伙也不会留在我世间。
轩辕裕冷哼了一声,“臭小子,你怕了?”
段封尘一时傲气起来,马上反驳道:“大丈夫不过一个死字,不过死在孙友荣这个臭道士手上真他娘的窝囊。死牛鼻子老道。”
那轩辕裕笑了笑,“人死不过是轮回,死者道士清静,生的人才痛苦。”
段封尘被这句话给镇住了,觉得这里面充满着玄机和禅意,一时间就陷到里面拔不出来。
“喂,喂,喂,我说臭小子,说话啊。你还没告诉我的名字呢?”轩辕裕见他不开口,急忙喊了几句,这些日子在这石室可把他给憋坏了,好容易逮到可以说话的机会。
他这才回过神来,“我啊,叫段封尘,在天神大会上使了一身的鬼术,然后被一个人黑衣人所救,然后莫名其妙地到了六神观,然后就到了这里。”
接着,他就把从到秀灵水榭再到怎么到这个地方的过程大致说了一遍,也没有任何地夸张,以一种平淡无奇的口吻述说出来。
这这个石室中日夜不分,以不知被囚困的了多少个日夜,轩辕裕本来一身的脾气却是被磨得差不多了。现在多了个年轻人,用自己的话来说,很对自己的胃口。只不过他的经历也算是大起大落了,特别是听到封尘看到若溪手上就义无返顾冲上擂台的时候,心中也是多了一份感慨。
说完这番话,两个人很有默契地沉默了良久。
突然,石室的门开始滋滋作响,肯定是有人来了,那两个人更是不敢开口。那尤兴一好容易给他们两个松了口,若是被孙友荣这个贼道士发现,指不定他们要受什么虐待。
来的人却是尤兴一,这个胖胖的道士笑嘻嘻地解开封尘身上的铁索,一脸媚笑地扣住他的脉门,让他没有办法实施法决。也不怪尤兴一这人小心翼翼,毕竟封尘身上一身的鬼术修为,爆发起来的威力连孙友荣都挡不住。
孙友荣解开他的眼罩,然后拿出几碟好菜,一脸殷勤道:“这好菜我是弄来了,这鬼术你打算什么时候····”
段封尘心中冷笑不已,这尤兴一还真是变脸极快,真是一副十足的小人姿态。好在他在市井的时候见过太多的人和事物,这样的小人他也是见过不少的。他知道给这种人就不应该好脸色,应该做足了姿态,于是傲然道:“这鬼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练就的,你每日好吃好的地伺候我,我定然会全然将《鬼术》传之于你。只不过今天没有酒,那就改日吧。”
那尤兴一心中暗骂段封尘太不厚道,不过此刻有求于人,只好付费一番以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也知道,这酒在这六神观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弄到的。”
“你走吧,明日提一壶好酒来,这铁链我会自行铐上的。”段封尘明白此刻自己占了点上风,自然要利用这一点点优势。
尤兴一瞪了他一眼,只不过一直嘱咐道:“我给你的自由已经够多了,你好歹也体谅我一下。还有,你一定要小心我的师傅。要是被他看到,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一般来说,我师傅都是傍晚时分来这个石室。我还是等你吃完。”
段封尘在这密室之中,不分日夜,完全无法分辨时光,于是恼道:“这密室,根本不见半点阳光,叫我如何知晓?”
那尤兴一走到他跟前,指了指密室顶端的植物,偷偷地说了一句,“看到没,那紫白色的花,每到傍晚的时分就会发出荧光,你细心一点也能算出日子。好了,你快点吃。”
“你在外头等我吧,我这个不习惯别人看着我吃,别扭。”段封尘说完挥挥手,让他出去。
那尤兴一在心中暗骂道,这死杂种要求还真多,等到我学会鬼术的时候,第一个就整死你。随后嘴里一边嘟哝着一般走到石室之外。
段封尘这才看到今天的饭菜,居然有一只烧鸡,没有由来的想到和达叔一起的日子。在那小酒店,喝着烧刀子,一起抢烧鸡的日子,可是达叔也想不到他现在竟然落魄成阶下之囚了。
不过想归想,这烧鸡的香味毕竟扑上来,段封尘也是几日没有见到荤腥了,大口大口地撕扯这烧鸡,吃的不亦乐乎。
“喂喂,封尘,你太不厚道了,一个老人在这里,你忍心就一个人独享?”轩辕裕在旁边忍不住发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