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上善若水

    “对啊，前几天东方堡洛笔生在天都峰下找到东方堡主的尸体……”云来客栈内，一群武林中人津津乐道地讨论起最近的武林大事，那明亮的讨论声让坐在角落的伊贺和山藏听得清清楚楚。“据说之前东方堡主接到武林叛徒东方烨的战书，相约在天都峰一战。想必东方堡主还念在和东方烨的父子之情吧……否则就东方烨的武功，再修炼多十年也绝对不是东方堡主的对手。”“对啊对啊，没想到东方烨变得如此凶残，泯灭人性。当年在东方堡见到他，还是一个乖巧的孩子呢……”其中一名武林人士叹息道：“东方堡主真是可惜啊。东方堡看来要渐渐没落了，就怕十年前的噩梦会再次出现……”说完，在座的武林人士都安静下来，沉思着，惊恐地沉思着。

    “听到了吗？……”伊贺问山藏：“我找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找到，怎么突然间就找到东方烈阳的尸首了……”伊贺轻轻地问道。“哼，或者是你技术不精呢？……”山藏讽刺道。“山藏！……”伊贺虎目一瞪：“以前我们三兄弟可是非常友好的！自动东方烨加入我们，你和藤武就渐渐开始疏远我了。你要知道，我才是和你们相伴多年的兄弟！……”伊贺激动地说道。“你知道吗？东方烨为了让我们不再怀疑他的忠诚，他狠下手杀害了自己的未婚妻。就算她是我们的敌人，但是这对于他来说，代价太大了。紧接下来，他一直孜孜不倦地为首领效命，他不论众叛亲离，树敌良多……现在的他已经如同过街老鼠，如果还要在这个时候抛弃他，我做不到！”

    “哼哼……”伊贺冷笑道：“我们这些人，应该有感情吗？……”伊贺悲怆地仰天长啸着，那不堪入目的笑容和脸上的伤疤组合起来甚是忧伤。山藏看着伊贺的背影，默默无语。

    “东方小兄弟，你冷酷无情地杀害一切武林人士，你心里好受吗？会有很大的快感，成就感吗？只会更加的阴郁吧？你不是没有温暖的港湾，东方堡，那里就是你的家啊……”客房内，东方未明对东方烨循循善诱着，他试图努力地把东方烨挽回正途。“……”东方烨的目光呆滞，深思着。只是流星般的一瞬之后，他的剑眉顿时剔起，自己迅速从床上闪到东方未明身边。

    一道寒光在东方未明的脖子旁闪烁着，寒光迸射出的寒气直刺东方未明。接着东方未明回过头，却见山藏手中紧握的匕首仅仅距离自己的脖子一寸而已。若非东方烨迅速地阻止山藏，恐怕自己已经命丧九泉了。

    对于东方未明来说，那寒风刺骨的感觉和门被撞开的声音几乎是同时进行的，再加上两人的速度，切割凌厉的风，让东方未明倍感冰寒。山藏的匕首依旧妄想吞噬着，那灵蛇吐信般的匕首张着血盆大口要吸取东方未明的鲜血。东方烨的手越来越紧地抓住山藏的手腕，控制着山藏手上那份狂暴。东方未明依旧静静地坐着，他很淡定，或者他是相信东方烨，相信自己。东方未明的脖子旁泛起一股股热潮，转过头一看，东方烨的手掌上泛起热气，正是烈阳掌在舞起。

    两条健硕的手臂依旧在交锋着，山藏哀怨地看着东方烨，叹息一声，卸下紧握匕首的劲。东方烨见此，也收起烈阳掌的内劲。呵斥道：“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东方大夫！……”东方烨目光如炬，眼神比之前执意要放走史灵茵更加坚定。“他知道你是东方家的人！越多人知道你的处境，你就越危险！……”山藏声嘶力竭道。“东方大夫在被你抓走的一刻就知道他命不久矣。但是他此时此刻，依旧殚精竭虑地照关切我的病情。无论如何，我绝对要保护东方大夫的安全。”东方烨字字铿锵。

    “东方小兄弟，现在你的病情已无大碍，只需按照我开给你的药方再附上三服，再用内功调理数日，便可痊愈……”说完，东方未明大大咧咧地朝客房门外迈去。不一会，一个健硕的身影拦住了他，不是山藏，而是东方烨。他递给东方未明一些银子，并由衷地感谢他这几天的照料。东方未明也没客气，收下了。接着就对冷漠站在一旁的山藏说：“那张药方下面，还写有一些补血益气的药方。这些天你为了治疗东方小兄弟的病，要好好调理……”说完，东方未明潇洒地离去了。山藏依旧冷傲地背对着，东方烨则目光紧视东方未明的背影，恋恋不舍。

    “爹，你到底去哪了……”杭州唐家别院内，一个身穿朴素蓝衣的男子正焦虑不安地左右踱步，正是东方皓。“东方大夫回来了！东方大夫回来了！……”突然，唐府外响起一阵欢呼雀跃的声音，正是百姓们高呼东方未明回来的声音。东方皓顿时大步一迈奔出唐府，只见东方未明在百姓的拥戴中崭露头角。

    “爹……”东方皓清灵的一声破开了汹涌的人群，犹如自己手中的长枪劈开巨浪一般。“啊，是皓儿啊……”东方未明也是惊讶了一下。“爹！……你担心死我了……”说罢，东方皓一把抱住东方未明，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傻孩子，爹现在不是回来了吗……”东方未明憨厚地笑了一声，真没想到身为逍遥谷谷主的他还会这样孩子般。“娘已经去世了，现在我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清雅的唐府内，东方未明父子，唐伯虎正在大堂内品茗。东方皓说道：“爹，你回来逍遥谷吧！毕竟那里也是你的家啊。最主要的是，在哪里我还能很好地孝敬你，保护你。”“可是在这里赠医施药，有空和唐兄饮酒赋诗，也很写意啊……”东方未明辩驳道。唐伯虎见东方皓一片孝心，也帮忙说道：“东方兄啊，难得皓儿一片孝心，你就成全他吧。”“只是……”东方未明还是犹豫了一下。“最多我常去逍遥谷看看你吧！……”“哈哈……”东方未明听罢，顿时哈哈大笑。但是紧接着还是叹道：“几个弟子还不成材，我这一走，恐怕那些病人……”东方未明在杭州收了几名弟子，传授他们医术，看来是舍不得他们了。“皓儿，爹还要留下来一会，还有几位病人的病情刻不容缓。以及几名弟子……”“好啦，这段时间我在这里陪着你，等你治完那几名病人，就带着你的弟子来逍遥谷啊！而且逍遥谷附近人脉也很广，趁机收多几名弟子，让他们把你的医德传遍天下不是更好吗？……”“呵呵……嗯……”东方未明欣慰地点点头。

    “山藏大哥，你为什么要帮首领完成霸业？……”一个平静的清晨，东方烨问起山藏。“呵呵，为什么？没为什么。因为首领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命是他的，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山藏轻易地笑了笑：“我还在襁褓的时候，就已经由首领收养。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只知道首领就是我唯一的亲人。”“难道你没有是非观吗？你觉得首领所下达的命令都是对的吗？”东方烨的眼神充满哀怨，那种质问仿佛在呐喊。“要知道，我们无从选择。我们的组织名为‘弑’，就是要抹杀掉一切情感，服从首领命令。”“那你为什么要殚精竭虑地救我？”东方烨质问得更加铿锵。“……”山藏迟疑了一下，然后解答道：“因为你是首领一个很好的棋子！……好了，首领刚刚下达了任务，我等等就要出发了。过几天伊贺和藤武会过来和你会合。小心那位姓史的丫头，他和逍遥谷的唐枫，丁晨是一伙的。武林中皆视你为仇敌，你一定要小心……”说罢，山藏迅如雷电地离开了东方烨的房间。

    东方烨很清楚的。山藏是为了否定自己对他的友情，所以才那么绝对地回答东方烨。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刚刚他离开之前对自己的嘱咐，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是首领一个很好的棋子而关怀吗？……

    衡阳城依旧是那样富丽堂皇的荣华，街上的人群依旧熙熙攘攘。只是在东方烨心中，是那么的死寂。晴朗的天空照映着那灰白的心，不知不觉已经把东方烨牵引到城外的一片树林。郁郁葱葱的树林里，突然一片明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