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活我要和你一起活，要死我绝对不允许你和我一起死。”余唁函抓住华琳的手，充满温柔的眼光静静凝视着她粉雕细琢的美丽脸庞。华琳的脸上飞上几片红晕，声音也小了许多，“放开啦……”余唁函淡淡一笑，放开了她的手臂。

    “走。”这次换成了余唁函把华琳推进咖啡厅里。把她摁在一个有棕色沙发垫的木椅上，他抬手叫来站在一旁的穿着典雅旗袍的女子，“来一杯牛奶拿铁，不要加糖，只加奶精。”余唁函转头看着张望着四周的华琳，“你要些什么？”“给我一杯意大利浓缩咖啡，不加糖，谢谢。”华琳此时的目光复杂极了，带着几丝迷离的哀伤。“您确定不要糖？”女子小心翼翼地问，意大利浓缩咖啡是他们这里最苦的咖啡，基本从来没有人敢不加糖挑战它。

    “有问题？”华琳的目光阴冷而空洞，吓得女子急匆匆地跑走了。“你怎么了，情绪突然变得这么差？”余唁函轻轻地抚了抚她白嫩柔软的脸庞，华琳却感觉到了眼中泪水的淤积。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不让自己丧失杀手对自己的自尊——不哭。“我喜欢喝苦咖啡，尤其是不加糖的那种。”

    “为什么？”余唁函关切地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华琳，心疼地用手抓起她冰冷的小手摩擦着，哈着气。“小时候，我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我们许愿过会当永远的朋友。后来她出了车祸，没说去哪里也没说再见。而我就是那个杀人凶手，你知道么？”华琳罩下的脸露出邪异的微笑，眼中却是抹不去的后悔和伤痛，“她就死在为我买生日蛋糕的路上，有时我甚至诅咒上天为什么让我出生了，要是我不出生她就不会去买生日蛋糕，又怎么会……我是个不详的家伙！”华琳说着，情绪愈发激动，她定定地看着余唁函，“她是个那么完美的女孩子，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我祈祷过那么多次，为什么当时离开的是她而不是我……”余唁函看着华琳的苍白与心碎，眼神里全是心痛和宠溺。这个少女究竟有着怎样满目疮痍的背后，会让她在这种极度痛苦的状态下还能忍住坠落的泪水？

    因为华琳从来没有哭过，眼泪都被淤积在了心中。她不知道怎样流泪，怎样在别人面前表露自己的软弱。首领仅仅只是告诉她不能哭，不能在别人眼前表现自己的委屈与薄弱，不然你将会成为金字塔的最低端——弱者。而那些淤积的眼泪，就交缠成了心中永远的冷漠和痛。 “从那以后我就爱上了不加糖的苦咖啡。那些浓浓的苦味能够暂时冲淡我内心的酸苦，虽然我知道那一阵的掩埋过后会有更强烈的苦浪袭来，但我愿意用双倍的痛苦去换取一时心灵的解脱……”咖啡已经端了上来，华琳的手按在咖啡杯上，呆呆地看着飘着热气的咖啡。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余唁函把手叠在她的手背上，“你还有我呢。”华琳在那一瞬间愣住了。这就是爱吗？他爱上自己了吗？还是……自己也爱上他了呢？不要，不要，不要！华琳苍白的头脑中只有这一个想法。爱上自己的杀戮目标？这让自己还怎么完成这个任务，怎么在组织呆下去？

    “好了，我没事，只是暂时控制不了情绪而已。”华琳做出一副冷漠的面容，把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余唁函受伤般的眼光让她不忍再视，只是端起杯子小口小口啜着不加糖的苦涩咖啡。

    然而这次的咖啡，却让她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酸苦味道，比以前的任何一杯都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