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武陵国的皇帝还真是会选风水宝地,进了这位于郊区的皇陵,我才知道自己原来一直是个城市乡巴佬。
倚山而建的帝王陵墓,气势雄壮异常,座落在龙腾山的最高峰。孤耸回绝的陵园主峰,广阔浩大的陵园区域,庞大的皇亲勋臣陪葬墓,威武庄严的神道石刻,莫非这儿的皇帝跟埃及法老一样,也相信永生?把自己的墓穴建得这么金碧辉煌又警戒森严,难为盗墓的了。
穿过层层守陵卫兵,我终于看见了传说中的嘉宁王妃的墓碑,说实话,这嘉宁王妃的墓在刚才参观的那一堆贵族墓穴中算是最俭朴的。看着老爹虔诚的上香,我也照着样儿来了个三鞠躬,待了一会儿便觉得自己的态度很不好,默哀的时候注意力全部落到了四周的景物上。
青山绿树间,围绕着墓碑的一圈白色夹竹桃尤为醒目,美得如同出尘的仙子般,白色的嫩瓣儿不同于其它红色的夹竹桃花,自成一美,披着低调清冷的色彩,实际上却在不经意间夺走了鲜艳的红色夹竹桃所有的光芒。
以前曾经看过一部漫画,说的就是夹竹桃的故事。一户人家的院子里种了一株夹竹桃,屋子的女主人失踪后的近几年来,夹竹桃花开得异常鲜艳夺目,常盛不衰,邻居都很好奇,终于有一日,灵魂附身于一只死猫的男主角发现了这所房子的秘密,挖出了埋在那棵夹竹桃树下的尸体。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漫山遍野的夹竹桃,该不会每株底下都有一具白骨吧……花无百日红,如若常开不衰,必定有母体为之给养。
寒啊……这种白色夹竹桃居然还是苏亚国的国花。
此时,老爹又拿出怀里的玉笛吹了起来,我静静的站立一旁看着这个已经不再年轻的男人,他和老娘的那段历史我曾经断断续续的听他说过,老娘名叫卡莎霍尔,是北方苏亚国的公主,在出使武陵国的时候,作为接待大使的老爹对人外国美女一见钟情,然后以某种国际纠纷为由扣下了人家的签证,就地生娃。据说,老爹当年还有一个情敌,叫做皇甫遥,人称天遥公子,也就是15年前的帅男绑架犯。
卡莎霍尔的身体不是很好,有心悸的毛病,产子后本来身子就虚,谁知道孩子被绑架了,她一受刺激,乖乖,挂了,她去世之前,院前的白色夹竹桃正开得既妖且艳,白得有些惨淡。
我寻思着这卡莎霍尔应该是心肌梗塞,不然哪有人一受刺激就立马嗝屁的?
下山的路上,我违心的装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悲哀安慰老爹。其实我很佩服他,按理说,这个有车有房父母双亡,有型有款的黄金单身汉,搁在哪个年代不是抢手货,在古代没有三妻也要包个二奶来显摆显摆吧。
已然仙逝的卡莎霍尔无疑是幸福的。
还没走到皇陵入口,就看见送我和老爹来的马车已经在侯着了。虽然祭奠王妃不是什么国家大事,但是保全工作还是做得很到位的。车子一路平坦地驶出了皇陵的范围,在路上我一直在想着刚才看见的白色夹竹桃,想着想着就出了神,念娇连叫了我几声都没听见。
“雪儿,你怎么一路上尽发呆呢,你记好了没?再过半月就是皇上的五十大寿,到时候你要随王爷进宫贺寿的,王爷说要你好好准备准备,皇上说要好好看看你呢。喂!你说话呀!”
“哦。”我百无聊赖地应了一声,实在是郁闷啊,那老头过生日搞得好像国庆一样,劳民伤财的,想让全国人民知道是他生日,坐辆花车游街不就得了。
“王爷就怕你不当回事儿,才特地叫我和璎璎提醒着你。”
“知道了。”
“你今天情绪不高呀,我给你讲点儿新鲜事儿吧,王将军刚从边境赶回来给皇上贺寿呢,我武陵国与西方的羌雾国缔结盟约,王将军可是这次结盟的首要功臣呢!”念娇噼里啪啦的开始在我耳边念叨起来。
“这样,王叔叔有多少年没回来了?”
“嗯……差不多四年了吧,自从被皇上派去驻扎西南边陲以后,这还是第一次回都呢,等王将军回来了我得好好和他切磋切磋。”
呵呵,念娇他们的武功都是受王叔叔启蒙的,要是王叔叔知道念娇现在的武功如此厉害,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看着念娇一脸兴奋的样子,殷红的小嘴像装了马达一样一张一合的,只觉得好笑,我似乎也有些被感染了,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听她侃了起来。
车子摇摇晃晃的好想睡觉,我逐渐合上了眼,但是念娇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嗡嗡的,我想还是先让她闭嘴吧。
“念……”我正想开口,却听见马夫吁了一声勒住缰绳,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我再次由于惯性撞到了门框。
念娇也倒在了地上,我们正纳闷呢,外头传来了骚乱。只听见有人大喊:“保护王爷和郡主!”紧接着就是兵器的铿锵碰撞声。
又出什么事啦?没个消停的。
念娇赶紧捏紧了腰间的鞭子,朝我使了个眼色,“雪儿,待在车里别出来!我出去看看。”
“小心黑社会啊!”我趁着念娇掀开门帘的一瞬间瞥见了外面的情况,又是一群黑衣人,难道说黑衣是黑社会的会服?怎么不管是哪个门派的都在白天穿一身黑,容易暴露目标不说,衣服还会褪色。平时不能穿上街,浪费。
这次黑衣人的数目还不少,正跟老爹的卫队发生武装冲突。老爹坐在马上神情严肃地看着战斗,真有大哥大的架势。按照常理推断,做大哥的先让弟兄们火并,等打得差不多的时候再非常有型的走向战败的一方,说了几句总结性的话以后再以绝佳的视觉冲击,给对方最后一击。果然有背黑窝我来,送死你去的精神。
虽然此次出行带的人不多,但个个都是精英。别看张大叔那奶妈样,打起来也是相当有看头的。
我把头小心翼翼的露出来想看武打片的,那位车夫劳动人民般宽阔的背脊正好挡住了我的视线。
“大叔,麻烦让一下,你挡镜头了。”我拍拍车夫的肩膀,他居然没反应,“喂!”我使了一点力推了他一下,他像一具木偶一样往左一倒,胸口赫然插着一支箭!
“哇!”我惊叫,连忙摇晃他的身体,他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赶紧第一时间探了探他的鼻息——约等于无。不会是死……了吧?看着念娇陷入战局,我又不好叫她过来,只好朝老爹大喊道:“爹!车夫叔叔死啦!”
老爹回过头的同时脸色瞬间一凛,大喊道:“皓雪快趴下!”
我一紧张,反射性地抱头俯身,只听见头顶嗖的一声,随即是物体钉在车门板上的声音。我回头一看,跟刚才射死车夫的是同一生产厂家的箭,箭身已经快要穿过门板。乖乖,好强的力啊!
我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又听到两声重重的金属撞击声,跟着马车竟往后方倒了出去。
“皓雪!”老爹大喊道,策马向我奔来,念娇见状也赶紧夺了马冲过来。
娘啊,马车什么时候和马分开的呀?看见那匹无辜的马在甩着尾巴离我越来越远,我又急又气。
老爹的马很争气,跑得飞快,不一会儿就追上了我,“皓雪,别怕,抓住爹的手!”说着他伸出手,我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刚想抓住他的手,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飞出来的箭在我面前闪过,顷刻间贯穿了老爹的手臂,老爹忍着疼没叫出来,手还是伸在那里,我的泪立刻不由自主地飙了出来。
“爹!别救我了,你的手在流血!”我哭道,同时因为刚才在山上的心不在焉而自责。
“别怕孩子,把手给我,爹会救你的!”
“不救了不救了,呜呜呜……”不然你也挂了。
老爹见我一直哭,丝毫没有要抓住他手的意思,目光越过我,朝马车后方大喊道:“哪路的英雄!把齐某的女儿放了,我齐某人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