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就是人身上那些细细的血管,我现在想说的是,方琢礼是死后才被吊起来的,那么已知,他的尸斑会出现在哪个部位呢?”我开始普及科学知识了。
“我知道!在腿上。”小王八蛋同学兴奋的抢答道。
“回答正确,加十分。”我孺子可教的冲他点点头,他也回了一个颤抖破烂的笑容。
“方琢礼身上的尸斑显示,他死了将近五个时辰,但是从他的尸体腐化程度上看却远不止这个时间,因为是夏季,温度较高,所以尸体腐烂程度会加快,但是只一个晚上,尸体决不可能腐化到将近八个时辰的程度。”说到这里,我回头看着正悠哉支着下巴听我推理的周凛,这家伙居然没发现这个问题,真是有些失职。“周大人,听秦屏说,方琢礼被发现的时候,屋内的窗户都是开着的吧?”
“对。”周凛目光深沉的注视着我。
“可我听说,方琢礼有偏头痛的毛病,所以平时尽管天气炎热,他卧室的窗户至多只开一扇,这案发当时却全开了,是否有些奇怪?”
“是有些蹊跷。“小白也若有所思的说道。
“秦屏和古择带着我去了一趟方家,我勘察了一下案发房间,发现部分家具有被移动过的痕迹。”
“郡主说的没错,卧室的书柜和茶桌旁边留有一截印子,与屋内地板相比颜色较深,说明这两处位置之前曾经是被遮盖的,也就是说,案发之时曾被人移动过,这个人就是凶手。”站在秦屏旁边的古择也补充道。
刘氏兄弟面面相觑,刘伶问道:“哥,是你做的吗?”
刘鑫摇了摇头,眼里的希冀直直传达到我眼底,我朝他了然一笑,接着道:“刘鑫当时只是勒晕了方琢礼,慌张逃走之际,并未想到屋内还藏有两人。”
“两人?”众人又惊道。
“对,事发当时,屋里除了刘鑫和方琢礼外,还存在着第三人,正确的说,有两个人,他们知道方琢礼带着刘鑫进屋谈话,来不及逃走,只好躲进那个足以容纳三人的红木衣柜里,待刘鑫勒离开之后,才从衣柜里出来,害死当时尚有气息的方琢礼。”
“这两人是谁?郡主,你又如何得之衣柜里藏人的?纵使真有你说的第三人,未必就是两人啊?”毕虎突然插了一句,踱步到我面前说道,凌厉的视线让我有些不舒服,我下意识的往后退去,一双温热的大手伸了过来将我挡在身后。
“臭乞丐离我们远点,天这么热小心身上的臭味把我们熏晕了。”小王八蛋轻蔑的看着毕虎,双手环胸说道。
宫薇和念娇都笑了起来,毕虎阴鸷的瞪了他一眼,甩了甩他的柳条发丝,不发一言的退至一边斜倚在墙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我,等着看我如何为我这个大胆的推理画上圆满的句号。
我拉拉小王八蛋的衣袖,示意他不要为我担心。
“你可以吧?”他有些担心的看着我道。我心一暖,随即向他绽放了一个超级颤抖破烂的笑容,“您就瞧好吧!”
“毕虎先生,请听好了。”我有模有样的走到大堂中央,“我们在衣柜里的底板发现几滴暗红的印记,经辨认,确定这几滴血迹乃是人血,血还很新鲜,秦屏在门把处发现一处带血的倒钩,我先假设这滴血是第三人的,在方家,自从方琢礼出事后,家里只有一人受了伤。
“等一下,即使方家的人受伤,也不能说明就是那人呀,也许是外人作案呢?”毕虎又拆我的台。
好家伙,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我淡笑着继续道:“毕虎先生有所不知吧,这滴血可不是普通人的血,秦屏,告诉他我们发现血滴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况。”
“发现血滴时,每处血的上面都有蚂蚁爬行。”秦屏说道,不服气的看了一眼毕虎。
“大家应该都知道,有一种病叫做消渴症,患病的人除了有口干舌燥,多食多饮,多尿消瘦的症状以外,因为身体含有过多的糖分,其尿液还会引来蚂蚁,我看见那几滴血招来了蚂蚁,不由得想到此病,而在方家,患有此病的人只有一人,那就是方琢礼的小妾——卢氏。”
“好,那就算卢氏是那第三人,那请问郡主,你说的另一个人又是谁呢?”毕虎虽还在痞笑,但眼底却多出了几道探究的深意。
“我说的这人,也许只是一个假设。”看见毕虎不友善的目光,我接着道:“刚才我已经说了,案发时屋内的窗户全是打开的,这是个疑点,因为凶手在行凶时必定要做些什么来掩盖他的罪行,而开窗就是为了不让人发现死者真正死因的一个善后工作。刚才我说的家具被移动的问题,关键就在这里,我让秦屏将有浅淡痕迹的家具搬开,结果在家具遮盖的位置上发现一些黑炭的痕迹,于是一切谜底都解开了。”
‘我明白了!是热度!”小王八蛋同学又抢答道。
我微笑着点点头走到毕虎面前说道:“凶手在刘鑫走后将方琢礼钉死,想嫁祸给刘鑫,但他却发现一个问题,就是尸体的死亡时间,按理说,尸体的腐化程度远不及刘鑫勒晕方琢礼的那个时间,于是这个凶手就想出一计,让卢氏把两个火盆拿进屋内,想靠提高室内温度来加快尸体的腐败。此事完成后,屋内一定残存炭火的痕迹,这二人必定还要花时间打扫一番,将暂时除不掉的炭火痕迹遮盖起来,然后打开全部的窗户让空气流通以吹散屋内炭火的味道。但是那人没想到的是,他技艺不精,没掌握好时间,造成比原来刘鑫杀人时更久的腐败。这是此案最大的破绽。”
“如此说来,郡主已经掌握了那名凶手的情况了?”小白赞叹道。
“对,卢氏区区一介女流绝对不可能做到这点,有能力使用这个手法的只有一个人。”
“谁呀?”宫薇好奇的问道。
“来人,带他上来!”周凛在我张口之前说道,只见他一拍手,衙役便压着一个神色张惶脸色如纸的男子上来。
“吴初,你都听明白了!知道我为何羁押你了?”周凛冷冷说道,鄙夷地看着男子。
那男子抖抖索索地伏在地上,颤抖着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梦魇般的喃喃自语着“不要抓我……”这吴初正是与周凛第一次见面那天被他炒鱿鱼的那位仵作。
“你的姘头卢氏已经认罪伏法了,你二人串通起来伺机谋害方琢礼,将被刘鑫勒晕的他用铁钉钉死再制造成他杀的假象。你刚才在后面听了那么久,还想再死撑下去么?”周凛冷声道。
吴初根本说不出话,眼神空洞一个劲的自言自语,颤抖着跪地求饶。
“周大人,你明明就知道凶手不是刘氏兄弟,刚才那是在故意考我吧?”我皱着眉头站到他跟前问道。就连那天在曲项杰面前他还故意误导大家,就是看我能不能摆脱误区自己找出答案,我派雅琪查过,当时肥龙案件被拖走的那位仵作吴初,就是这个卢氏的情夫,这点周凛应该也是知道的。难怪他说轩辕门不养废人,指的就是这种品行不端行业不精的人吧。
好小子!比我花花肠子还多!让我浪费了那么多口水义务替他解释了一通,他自己倒是乐得轻松。郁闷!
“郡主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周某无话可说。”他嘴角带着一丝笑,命人带着吴初下去了。
“郡主果真如传闻中的一样啊,可是自古以来,这种刑狱断案,验尸查证的事,终究不是女人该做的。”壁虎不知道何时起就站在我身后,嗤笑道。
无视他的藐视,我回过头说:“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毕虎先生,小女子才疏学浅,但却知道,有一种叫做壁虎的动物,在遇到危难或天敌时,会舍弃掉自己被擒住的尾巴逃命,因为它知道事事都要懂得变通,如果危险时刻不舍掉自己的尾巴,那么就连自己的小命也保不住了,尾巴可以再长,但是命没了还要尾巴何用?小小壁虎尚且知道这变通之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