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

    马跃气急败坏地回到青龙堂，骂骂咧咧地走进卧室，吩咐一名弟子去将秀子召唤过来。弟子走出马跃的卧室，暗地吞了几口口水，偷偷地发笑起来。他清楚马跃的个性，只要是遇上了高兴和愤怒的事情，不论是白天还是深夜，马跃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秀子，不是要将她折腾得死去活来，就是要将她折腾得活来死去。秀子很少有过反抗的时候，也很少有个高兴的时候。只要是召唤她到马跃的房间，她就清楚是什么内容。走进房间也不用马跃的吩咐，自己关闭了房间的门板。三下五去二地将自己剥得个精光，自觉地仰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床顶。马跃高兴时，她就在马跃的疯狂中嗑着瓜籽；马跃愤怒时，她就在马跃的挺进中呲呲牙，咧咧嘴。马跃象是断了脊梁骨的狗样躺在床上时，她就理着头发爬起来。从胯下丢出一团粘乎乎的纸团，利索地穿好衣服，一声不吭地走出房间。

    秀子走进了房间，第一次没有重复着以往的动作，而是在马跃常坐的椅子里坐了下来。眼神不象往日那般的呆滞，却吐露出让马跃感到有些心慌的凶光。怒火腾腾欲火烈烈的马跃禁不住吼了一声：“你她娘的是死人？”

    “你除了能象发了情的公狗样发泄外，与死人有着什么样的区别？”秀子依然坐在椅子里，没有行动，语气中迸出一股愤怒。

    马跃停住了剥脱衣服的手，瞪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秀子，过了半天才接着吼叫道：“你她娘的是吃错了药还是怎么的？你是想尝尝我拳脚的厉害还是想与我的皮带亲热亲热？”

    “真的是有那般的本领，也就用不着使出那见不得天日的手段去争夺堂主的席位。”

    秀子反常的举动原本就让马跃愤怒不已，再加上这如刀子样戳在他暗伤上的话语，更让马跃怒不可遏。他一下子抽出裤腰上的皮带，挥舞着抽向秀子。只见秀子的身子在椅子里如蛇样地一个扭动，两条腿转动起来象是一只吹动的风车。一只脚不偏不歪地踢在马跃握住皮带的手腕上，皮带脱手而出；一只脚正踹在马跃的胸脯上，马跃踉跄后退了数步，大字形地贴在墙上，半天没有转过神来。

    “你践踏了秀子的童贞，秀子可以忍受，你蹂躏着秀子的肉体，秀子可以忍耐。一次又一次地败坏了大日本帝国的计划，秀子断然不会轻饶善放了你。”

    “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说你是具行尸走肉你还不相信，到现在居然连我是干什么的你都不清楚。你听清楚，我就是日本情报机关的特工。刚接到柳生站长的指示，从现在起，你和青龙堂必须听从我的调遣，立即起动我们的第二套方案。”

    “听你的？”马跃的声音低落了许多，他内心里是不可能接收这突如其来的决定，但从刚经历的教训中受到了启发，给他个胆子也不敢去拒绝。

    “我们能将你扶到堂主的椅子上，更容易让你马上去会见欧阳啸。现在给我明确答复。”

    “我是大日本帝国最忠实的朋友，当然会为大东亚共荣的事业流尽最后一滴血。愿听从秀子小姐的差谴。”

    “还跟我记清楚两件事情：以后没有我的召唤，不许接近我；以后所办任何事情都必须事先向我请求。”

    “是是是。”马跃不住地点头哈腰。他敢肯定这两件事情都能做得到。别说是不让他接近秀子，真的再让他温存她，他怕也只有阳萎早泄了。

    “鸡丢了，米要拣回。那三个没用的东西现在藏在哪里？”

    “在胭脂巷那个废弃的仓库里，很安全，没有人会想到我会将他们放在那里的，这个地点也只有我一人清楚。”

    “马上去将黄金拿回来，随后将他们干掉。你要记住，世上只有一种人不会出卖人，那就是死人。还有、、、。”秀子打住了话头，环视了一眼四周，向马跃招了招手，低声在他的耳朵边说了半天。马跃听了，脸上沁出了汗珠，嘴唇动了几次，最终也没有将想要说的话语说出来。

    其时。窗外。

    象是一只猴子样倒挂在屋檐下的王妙，尽管将脑袋偏了过去，几乎贴在窗户上，也没有听出他们后面说出的话语。他想，再听也不会有什么新的收获。他暗地嘻嘻一笑，真是老天助他，自己就是想探听黄金的下落，没想到瞌睡一来就遇上了枕头。他一缩身，身子象是一只蝙蝠样翻上了屋面，一阵小跑在向胭脂巷子飞去。

    胭脂巷子离野魂岗最近，是盘龙城最先建筑的巷子。巷子宽不过两三丈，一些建房盖屋多余的断砖残瓦铺成的路面，既不平坦，更谈不上干净。胭脂巷子唯一让人留下记忆深刻的只有那些听了让人胆颤心寒的事实传说：某人某日在这里被人敲破了脑袋劫捋得只有一条盖着那玩意儿的布片。或是某某人家的闺女刚一出门就被几个人掳了过去，半天后才蹿回来，晃荡着一肚子的脏水，捧着推去了两座大山压迫的胸怀，一头撞死在门柱上。就是因为种种这般因素的烘托，胭脂巷子不出十几年的功夫就呈现出旷古少有的楼在人空的景象。后来，又出现了一帮说话顶事儿的人，将他看了不顺眼的动物在这里屠杀，驱使着最后几个有点骨气却又缺乏胆量的人也夹着尾巴逃离而去。胭脂巷子无可奈何地望天哀叹，无可奈何地忍受着这份寂寞。但就事实而言，生存在这里的动物的确获得了一个理想的空间。而今的胭脂巷子比先前的景况就要好多了，不仅路不失遗户不夜闭在这里是不争的事实，就是那些想唱和想溜的虫儿蛇儿们也可以畅所欲为了。

    王妙飞到胭脂 巷子的时候，不得不暗叹马跃是个人才，不是亲耳听他说出了这里，就是鬼怪妖灵也不会想到他会将几个能吃白饭喝白水的精英存放在这里。他瞪着一双只有他母亲才能给予他的一双贼眼扫视了一眼四周，不想犹豫地飞到了那个废弃的仓库。王妙很自在地坐在屋面上，象是一位嗜烟如命的烟鬼样，从怀中掏出的一截烟支长短的物体点燃后，吸一口停半晌才吹向那三位焦躁不安的人儿。得到他恩惠的人儿，乖顺地躺了下去，嘬着嘴做着发财的美梦。王妙象是怕惊醒了他们的一帘财梦，悄悄地滑了下去，极为友善地从一个大个子的胸脯抽出那装着金条的袋子，小心谨慎地倒出内面 的金条，将几块让他摸了半天才摸到的几块石头装了进去。这才从腰间里抓出一根石墨，认真仔细地将三人的面部公平公正地绘上了脸谱。他很满意地飞上了屋面，仰躺在屋面的一个空隙边，耐心地等待着戏剧的高潮。

    须臾间，王霸带领着弟兄溜了进来，望着三条竖撂着的身躯暗自发笑，他向前迈进一步却又马上退了回来。他们只想到是来杀人，却没有想到是让他们来除鬼。他们杀人无数，却没有杀过要死之前将自己的面部画成鬼样的人。当他们快要退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住了脚步，认为这么半天没有反响的只可能是人，不可能是鬼。因而没有半点犹豫地将刀从他们的颈边拖了过去，小心地将他们的头部和身躯分离开了。他们抓起了新一代的金条，兴冲冲地离开了这座收获颇丰的仓库。

    王妙暗地打了一个啊欠，提着散发着金香的袋子向白虎堂方向奔去，他想，以这袋金条去换取金戈的一杯酒，吃亏上当的也不是他，但也绝对不是金戈。可是让他留下终生遗憾的是，他放弃了跟踪王霸的时机，以致让熊天觉和夫人落了个福寿同归的美誉。

    王霸在马跃的心目中是千里难寻的将才，所以在他接受到秀子的指令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王霸。马跃在召唤王霸过来下达指令的时候，是避开了秀子。他 不得不按照秀子或是柳生絮飞的指令在今晚杀了熊天觉的一家人，但不想杀害海燕。不论海燕的变化如何，他相信迟早一天海燕是会躺在他的怀抱里。与秀子的一次苟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