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鱼入渊

    “不要杀我，杀我你们会后悔的。”邱风凉跪在地上哀嚎。

    “我仇坚今生还没有尝到后悔是什么样的滋味！”

    仇坚夺过黄河清手中的刀，挥臂向邱风凉砍了下去。刘奇手疾眼快，侧身扑了过去，伸手挡了一下仇坚砍落下来的大刀。大刀从邱风凉的耳边划过，不偏不歪地砍在邱风凉身边的板凳上，板凳被整齐地砍成两半。

    “救命啦！黄堂主。好汉救命啦！”

    邱风凉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起先还抱着许多的侥幸，眼前的事实，让他彻底地相信了仇坚不是在虚张声势，也是压根儿就没有把警察放在眼里的人。眼下死了，自己是觉得死得冤枉，但别人不是这样认为。虽然说不上是人赃俱获，可是，金怀表在口袋里却是事实。自己是搞不清楚金怀表是怎么到了他的口袋，自己又有什么事实去说明金怀表不是自己藏在口袋里的？

    就是王霸出面了，自己也是有口难辩？况且，眼下的情形能留着命去见到王霸么？

    黄河清也是乱了方寸，慌了手脚，一会儿用身子去护着邱风凉，担心他受到了伤害；一会儿又冲向仇坚，双手架着那把挥舞的大刀，唯恐大刀砍落下来。

    黄河清和刘奇与仇坚争夺了好半天，总算将仇坚手中的大刀夺了下来。两人紧紧地抱住仇坚，推进了卧室。

    “少爷，你让我们问过清楚明白，如果几次都是他下的手，再杀他也不迟。我们也绝对不阻拦。”刘奇喘息着说：“我对这件事情也是很怀疑，这位老弟不是图谋不轨，怎么会一直在这里转悠？”

    “好汉爷，不，是大兄弟，我真的没有偷少爷的金怀表啊？我可以对天发誓。”

    刘奇张口喘息着，不住地摇着手，好一会儿后才说：“老弟呀，你不要给我为难。你自己说说，你与少爷换个位置想想，是少爷不对还是你的不是？”

    “老天爷！我自己也不清楚这是怎么样的事情啦！”

    “好好好，我们现在姑且放下金怀表不说，你一直在这里转悠是不是事实？”

    “这是事实。”

    刘奇一偏脑袋，双手平伸着在空中晃动说：“这不就是了，这里又没有唱戏，也没有说评书的，你也没有犯病。无原无故地在这里转悠，别空口白牙地说少爷冤枉了你。你让你最交心的朋友来，让他将这事情因果联系起来说说，假若他不是与我少爷断定的一样，我今生今世就改用双手走路了。”

    邱风凉心中叫苦不迭，但是摆在面前的事实让懂事的小孩都得肯定他就是盗贼。

    “服了吧？哑口无言了吧？”刘奇显得有些无助地拍了拍巴掌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栽了，就认命吧！”

    “我是奉王局长的指令在这里监视你们的。”邱风凉不得不说出原本不敢说出的话。

    “老弟呀，敢作就敢当，不要病急瞎投医。怎么又去提到王局长？还说得那么不近人情。我算是初乍到，我叔叔可是王局长的故交。刚才我们在码头上会见了，现在也应该清楚少爷的底细。要你来监视个什么？要说假话，也要用心想想？”

    邱风凉说出了第一句，也没有想再将其他的藏着的意头，几乎是一鼓作气地说道：“我就是从码头上跟踪过来的。王局长说，他认出了你们的少爷就是那次救了李太太的那个人，是乱党，要我盯死他。”

    刘奇显得很是为难，愣了一下说：“这是你与王局长之间的事情，哪个相信是真是假？我们好说，少爷信么？你不如将这些话语写出来，我也好为你去求求情？”

    邱风凉向后缩着身子，不住地摇头摆手说：“我写了出来，王霸不是要了我的命？”

    “他作为警察局局长，对某些人持有怀疑态度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们没有干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也不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我是想以此去劝劝少爷。再说，假若你说的是真话，又不想让王局长知道。可是现在你已经说了，说出的与写出的有太大的区别吗？”

    邱风凉一时间里，只感觉得头昏脑涨，不知如何是好。

    “叔叔，我们走吧，这样的事情谁也办不了。”刘奇有些绝望地向仇坚的卧室门前走去。

    “我写，我写。大兄弟，你好人做到底。我好冤枉啊！”

    黄河清真是乐于助人，马上拿了文房四宝，积极地协助邱风凉写下了刚才说出的话语。

    刘奇如释重负地将邱风凉写下的纸张送进了卧室。他们都没有想到，仇坚看了后是暴跳如雷，几步冲了出来，怒吼道：“他王霸算是个东西，胆敢诬陷我？明天我把这证据送到省城去，让他清楚得罪我仇坚是什么样的下场？”

    邱风凉差一点就吓晕了过去，他真没有想到捅出这么大的漏子，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黄河清两步跨到仇坚的跟前，双手拖住就要冲出去的仇坚，近乎哀求地说道：“少爷，你这不是要了这位老弟一家的性命？那王霸也许是冲着我来的，日后让这个老弟给我们提醒点，我们也不怕他找我们的麻烦。看在我的薄面上，今天的事情，都当作没有发生过。”

    邱风凉惊魂未定，悄悄地将金怀表放在桌子上，转身准备离开。

    “邱老弟，感谢你的提醒，我黄某人也是有快意恩仇的人。这五块大洋算是给你喝盅小酒，交了你这个朋友。”黄河清将五块大洋塞进了邱风凉的口袋里，苦笑着说：“常在河边走，难保不湿鞋。况且，我们又是干着在刀尖上混饭吃的活路。日后，有个什么信息的，还要仰仗你吐个风声，每月我都会给你五块大洋。回头我向账户打声招呼，你来了，自己领走，没有来，我们就给你送到警察局去。”

    邱风凉走出墨香斋的院门，顿时觉得自己掉进了泥潭，挥手向自己的嘴巴抽了几巴掌，掏出口袋中的大洋甩了出去。可是，没走出两步，又跑了回来，捡起地上的大洋，吹了吹上面的尘埃，装进内衣的口袋里。

    仇坚站在阁楼上将这一幕看得很清楚，直到邱风凉在他的视线里消失了，才回到了房间。

    意料外蹦出的插曲，虽然获得了意外的收获，但是，让仇坚也感到了环境的险恶。武工队还没有彻底建立起来，就被王霸盯上了，以后的行动就会更加艰难。尽管王霸目前还没有掌握到证据，但是，从他对王霸和马跃掌握的情况分析，他们是不会轻易地放弃对白虎堂的监视，极有可能会对自己展开更深层面的调查。

    黄河清与刘奇有着与仇坚相同的看法。

    “知道有狼，是坏事中的好事，提醒了我们加强防范的意识。我没有太大的本领，但是一定会完成少爷交给我的任务。只要我黄河清在，白虎堂一定不会出现意外。眼下正处于武工队筹建阶段，你们手头里的事情是千头万绪。你们放手去办好你们的事情，这里的事情，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有什么情况，我会立即告诉你们。”

    仇坚心中涌起无限的感激和感慨，一时间里不让它流露出来，也没有太好的心情去表达，要处理和等待着他去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仇坚在房间里来回转了两周，回到桌子旁边对黄河清和刘奇说道：“双凤山游击队的联络情况，明天肯定有了分晓。我估计，明天他们会派人来白虎堂。黄叔一定要留意，前来联络的人是一个锔锅的，担子的上坐着一只猴子。叫喊的是：大锅三个铜板，小锅两块半，半块是人情。”

    黄河清低声反复念了几遍，接着问道：“我将他接进白虎堂后怎么办？你明天又要离开这里？”

    “明天是约定交换古镜日子，尽管麻老鼠不希望我参加，但我答应了梅丽，古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