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无声,无垠的黑色天幕却在瞬间被冲天的火光染成红烈一片,浓烟滚滚中,响起哭喊声一片。
落和秸儿从睡梦中被惊醒,推开房门才发现襄家一半的宅院都起了大火,院子内一些醒来的家仆们慌乱地逃窜着,场面一片混乱。
落的第一反应便是大哥和燕南风,拉着秸儿直奔东厢。
一路上火旺烟浓,几次与前去救火的家仆相撞,落不顾,脑中只剩一个念头,希望他们没事。
到了东厢,才发现虽然火势刚刚蔓延到这里,但是大哥和燕南风却在和一群黑衣人缠斗。
“大哥!”落喊了一声。
与敌人交手的襄璃听见了落的叫声,朝落的方向看去,喊了一声:“快带秸儿走,这里交给我们。”
落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心头的一掠而过的慌乱在看到大哥和燕南风的武功占了明显的上风时消失。
因为怕在这里会拖累两人,落镇静地拉着秸儿的手:“我们走。”
几乎是脚不着地,落健步如飞地赶回自己的院子,刚刚离去时还未着火,现在却火势冲天。
落突然想起一件事:“古玉!”脸色一变,急忙将秸儿拉到身后,认真地告诫:“呆在这里,我马上回来!”
话刚说完,她便夺过一个家仆手中的水桶,整桶倒下,彻骨的寒意侵蚀着冰清玉肌。
落深吸一口气,冲进了火场,屋内火光闭目,浓烟滚滚,几乎什么也看不清。为了防止吸入烟尘,她捂住口鼻,蹲下身子,往床铺方向挪进。
时不时有东西砸下来,落好几次闪避不及,被火星溅到,但是人命关天,她也顾不得许多,只能往前走。
“古玉。”她朝前喊了一声,却没人应。心里一暗,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心一横,一个纵身跃到床边,床上的古玉双目紧闭,陷入昏迷状态。
落咬牙抱起她,好沉。
只听身后“轰”的一声,落下意识地护住古玉,再回头看时,房梁已经坍塌,飞溅而出的火焰堵住了出口,此时屋外的夜风正盛,推波助澜,熊熊大火从四面八方涌向两人。
怎么办?落的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要死了吗?不,我不能死,秸儿还在外面等我。我还有冥樾,我舍不得死。
抱着要活着的信念,落果断地从床上抽起锦被披在身上抱起古玉,就往外冲。
火苗燃着了锦被,发出‘滋滋’的响声,落感受到炙热的气息从背上传来,咬紧牙关硬是一步不停地跑了出去。
当跨出屋子时,落仅存的意识终于熄灭了,整个人倒在地上,耳畔噪杂的声音里传来秸儿惊呼的声音:“落!”
小手扶住了自己的身子,秸儿的脸上全是担忧和痛恨,忧的是落的安全,痛恨的是那帮人的心狠手辣和自己看着落陷入危机却无能为力。
“落,你没事吧?”秸儿仔细地检查着落的周身,发现除了衣服几处被烧焦了,好像没有多大伤处,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刻的落神色呆呆的,显然是还没从刚刚的险情从缓过来,急速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宣泄着她的不安和慌张。
许久,落才吐了一口气,对着秸儿说道:“快看看古玉怎么样了?”
秸儿一时间有些气愤,落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可是望着落狼狈的样子,他又不忍心说些什么,只能无奈地起身去查看古玉的情况。
微凉的小手放到古玉的鼻尖,气息稍弱,还活着。秸儿回头对落说:“落,别担心,她还活着。可能是吸入过多的烟尘,晕过去了而已。”
听了秸儿的话,落心里的重石才算放了下来,她望着古玉,抿起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笑了:“我可是把你救冥樾的情还你了!”
这话说得很轻,很缓,只有落自己一人听见。
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你救他一命,我还你一命,两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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