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让时间倒退回到几天之前。

    江流在扬州城内血杀清军万人后，顺着清军的行军路线来到了金陵城。他原本打算绑架这次清军的统帅英亲王多铎，以此作为交换萧家兄妹的人质的。但是不久之后他打听到睿亲王多尔衮唯一的女儿爱新觉罗。东莪也在军营中，他于是马上转移了目标。

    是夜清军帐营灯火通明，江流悄悄摸到东莪格格所在的帐营旁边，他凝神闭气，潜入地下一丈之深的地方，耐心地埋伏着。这是他自创的一种闭气功，可以屏住呼吸几个时辰之久。

    亥时时分，一队人过来看望了东莪格格，其中一个嗓子很粗、汉语说得很流利的人被她称为“叔叔”，应该是多尔衮的弟弟英亲王多铎。江流听到多铎的名字，身体颤抖了一下，双手用力握住拳头，但是终究没有冲动。多铎对东莪格格嘘寒问暖一番，吩咐奶娘要照顾好格格，然后就离去了。

    “看得出来，多铎对这个小丫头也是宠爱有加，也难怪，谁叫她是多尔衮唯一的血脉呢。嗯，看来我没有找错人。”江流在地下暗暗想道。

    又过了一个时辰，那个应该是东莪格格奶娘的中年女子也离去了。江流运起全部内功探视四方，确定再没有任何人过来之后，便隔空击晕四个守候在东莪格格帐营门口的侍卫，然后直身而起，自泥土中缓缓而无声地升起。回到地面后，再轻轻一抖身，附在衣服和头脸上的泥土便纷纷落地。

    他掀开东莪格格的帐营走进去，只见偌大的帐篷内只有一张小木床，床上躺着一位小女童。那小女童只有七八岁的样子，长着一张樱桃小嘴，脸上的稚气犹在，睡得十分安详。在帐营的壁上，挂着一把金光闪闪的宝剑和一张弓，一个箭筒，箭筒里面有十余枝箭。显然，床上的丫头多少会一点武术。其实，满清是一个骑在马背上的游牧民族，人人自小都修习骑马、射箭等武艺，因此东莪格格有此技能也是很正常的。

    “嘿，果然是一个好战的民族，连几岁的小丫头也敢舞刀弄枪，并且随军出征了，”江流觉得有一点好笑，不过他随即又想到，“或许……这就是只拥有十多万军队的满清可以征服我们大汉民族的原因吧。我们人口虽众，可是历来都是重文轻武……”

    江流正在思考的时候，睡梦中的东莪格格似乎有所感应，幽幽地醒转了过来。她看到自己的营帐里站了一位陌生的男子，下意识地吃了一惊，坐起来缩到床头边。江流用梦魂剑对着她一指，示意她不要做声。

    “跟我走。”江流直接命令道。

    “干……干什么？”东莪格格以不太清晰的汉语说道。出乎江流意料的是，虽然她表现出了一定的不安之色，但是江流并未从她的脸上看出多大的恐惧感。是什么因素让这个只有七八岁的丫头那么勇敢？江流不得而知。

    江流想了想，觉得对待小女孩应该要以怀柔为主，于是他便对东莪格格实话实说了：“我有两个朋友在你父亲手中，我要拿你去交换。”

    东莪格格一直在望着江流手中蓝光幽幽的梦魂剑，这时候她突然对江流道：“我知道你是谁……”

    “你说什么？！”这回轮到江流吃惊了。

    “你是不是传说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汉人……大魔头？”东莪格格说到这里，似乎心有所忌，不由垂下了首。

    江流觉得越来越好笑了：“大魔头？呵呵，看来你们满人给我的评价蛮高的嘛。嘿嘿，老实告诉你吧，我就是你说的那个在扬州城内一天屠杀你们八旗子弟上万人的血腥复仇者，姓江名流。怎么样，可以跟我走了吧？”

    “嗯，我跟你走。”东莪格格点了点头。

    “好的，我在外面等你。”

    江流说着走到了东莪格格的营帐之外，临走之前，他还顺手取走了挂在墙壁之上的宝剑。

    俄顷，东莪格格穿戴完毕，也来到了帐外。她见到江流在把玩着她的金色宝剑，于是便对江流说道：“这把剑叫做皇剑，是我阿玛给我防身的。”

    “多尔衮的宝剑？名字起得还不错嘛，嗯，想来价值不菲。好吧，我就拿去研究研究。”江流说着把皇剑别在了腰间。

    期间东莪格格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看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

    江流收好皇剑之后，轻声对东莪格格道：“小丫头，我们走吧。”

    东莪格格听到江流这样叫她，秀眉微蹙，似乎很不习惯这个称呼。她望了望周边，侧头对江流说：“可是这四周围都是叔叔部下的帐营，我们怎么走呢？”

    “嘿嘿，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江流哈哈一笑，而后从背后拔下梦魂剑，顺手向前方一抛，梦魂剑便化成一把宽可比一扇窗门、长可及一根盖房的柱墩般大小的巨剑，静静地悬浮在距离地面两尺的地方。江流笑着对目瞪口呆的东莪格格道：“上去吧。”

    东莪格格真的惊讶到了极点，这世间还有人可以改变金属所铸兵器的大小的？在江流的催促下，她惶惶不安地站上了蓝色的巨剑，只觉剑体微摇，那感觉似乎是站在了一艘正在行驶的船上。

    江流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他早就将顾君恩所赠的《乾坤剑术》练了个七七八八，其中他最感兴趣的便是御剑飞行这种可谓人间极品的神通了。在今晚行动之前，他已经尝试着进行了几次的飞行，料想应该已能十拿九稳。

    江流待东莪格格站上变大的梦魂剑后，从怀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挑战书抛进东莪格格的营帐之内，接着自己也跳到了梦魂剑之上。剑体再次摇晃，东莪格格发出一声惊呼。

    “哈哈，好了，再见吧，多铎，再见吧，金陵。”江流纵声狂笑，拉着东莪格格坐下，然后驾驭着神剑，冲天而起。

    变异后的梦魂剑载着两人，快速向着远方天际飞去。刚开始之时，江流明显可以感觉到东莪格格的身子在微微战栗，大概是第一次飞天带来的不安之感。江流于心不忍，便把她揽入怀抱之中，顺便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她披上。东莪感激地看了江流一眼，默然良久，最后才缓缓地冒出一句话：“江大哥，你是坏人吗？”

    江流微微一怔，没想到这个丫头会冒出这一个复杂的问题。他搔搔脑袋想好一会儿，才回答道：“额，这个……该怎么说呢。哦，那你觉得你阿玛和叔叔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八岁的东莪听到江流的反问，她细想了一下，然后开口道：“阿玛和叔叔他们带领我们的八旗子弟长年征战，使得我们能够跟汉人共享这片地大物博的土地，结束了我们族人在关外食不果腹、衣不裹体的生活，于满人来说，他们是大功臣啊。不过，对于汉人来说，阿玛和叔叔可能是两个大坏蛋，因为他们在进军的过程中杀了许多抵抗的汉人……”

    江流听东莪提及多尔衮和多铎屠杀汉人的事情，不禁生气一阵懊恼。不过他更多的是深深的震撼，这一个年方七八岁的小丫头，她何来此等非凡的见识？

    他愣了好一阵，才不住地点头道：“然也，然也，道理是一样地。正如你所言，我也是这种人。相对于我的种族而言，我是个救亡图存的英雄；可是相对于你们满人而言，我则是个家喻户晓、杀人无数的大魔头。或许，真如某位先哲所言——‘曲则全，枉则直’吧，这个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是与非，所谓的大是大非，不过是我们的片面感受而已，可是从另一个角度看它可能又是不同的一码事了。”

    东莪格格抬头望着江流，继续问道：“江大哥，那你的武功咋这么厉害呢？”

    江流摸了摸鼻子：“呵，关于这个嘛，其实也不敢说很高，我在整个武林暂时也不是最强大的人物。不过由于我运气好，又有一定的天赋，学